小孟見荊濤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就很興奮：“明擺著的事，誰上來會把干事的人裁下去？您會嗎？有本事能干事的人，在電視臺，我只說電視臺，這部分人恐怕連二分之一都不到。”
荊濤一怔。
小孟說：“那些年，地方上效益好的單位比如電力、稅務，公檢法就不用說了，統(tǒng)統(tǒng)都垂直了，行政單位又進不來，所以，一些人就削尖腦袋往事業(yè)單位鉆，電視臺因為是以自收自支為主、財政補貼為輔的單位，只要有過硬的關系就能進來，于是那幾年進了一大批非專業(yè)型的人才，這些人中有的原單位開不出工資要倒閉了，有的是想換個清閑一點體面一點的單位，還有的曾經(jīng)是做小買賣耍秤桿的，也通過關系進了電視臺。”
荊濤問道：“電視臺專業(yè)性很強，這些人進來能干什么？”
“您這話問到點子上了！”
小孟說：“干嘛？我說那個耍秤桿的，現(xiàn)在當上了攝像記者，其他人都堆在后勤了，光臺辦公室就有著四五十人，另外，廣播電臺發(fā)射臺、電視播控部，實在不好安排的就進了保衛(wèi)處，保衛(wèi)處人多的安排不下，就來了個六班倒，平均每人每周才輪到上兩天班，其余時間想干嘛就干嘛。”
荊濤倒吸一口涼氣，又問道：“電視臺那些臨時雇工都在哪個部門？”
小孟說：“網(wǎng)絡公司，正式在編的沒人去爬電線桿，就雇了許多短期合同工。”
“難怪五個月開不出工資了。”
小孟說：“是啊，人太多了，以前每年財政都能撥一部分款，甚至兜底，今年就不行了。”
“那些一線的采編播人員沒有意見嗎？”荊濤問道。
小孟說：“有意見又能怎樣？他們也改變不了大鍋飯現(xiàn)狀，我經(jīng)常聽到他們抱怨，忙的忙死，閑的閑死。有時為了給市里趕制專題片，他們連續(xù)三天三夜不休息，連加班費甚至工作餐都沒有，一般類似這樣的任務都是我當通聯(lián)，我給他們協(xié)調(diào)資源，太了解他們了。”
荊濤又問道：“專業(yè)人員在全體職工的比例如何？”
“電視臺的話專業(yè)人員大概只占半成不到。報社情況相對好些，畢竟是財政差額，準入門檻高些，我說的都是實情。”
荊濤點點頭，他默默地吃著菜，他相信孟海洋，從見他的第一眼開始，他就對這個戴眼鏡的小伙子印象不錯。
他又問道：“電視臺的廣告鋪天蓋地，難道養(yǎng)活不了這些人嗎？”
“您快別提廣告了，電視臺的廣告管理混亂，臺里有專門的廣告部不說，各個頻道各個節(jié)目組都有創(chuàng)收任務，資源就那么多，互相傾軋……荊主任，電視臺的問題太多、太復雜，恐怕一天我都介紹不完。”
荊濤“嗯”了一聲，隨后問道：“廣告這塊報社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