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士有些不好意,說道:“我是后勤部的。”
“具體負責哪塊工作?”
“負責……”女士有些吞吞吐吐,半天才說:“負責一、二層樓道和一樓大廳的保潔工作。”
小孟低下頭差點笑出聲。
荊濤沒笑,他對這位大姐表示出足夠的尊重,他說:“大姐,我說一句話你可能不相信,你是最不需要擔心被裁的,因為,任何一個單位都不能缺了保潔人員,只要把本職工作做好,您只需把角角落落打掃干凈,保持環(huán)境衛(wèi)生的整潔干凈,別說是我,任何一個領導都不會要求您去學習新聞寫作的,請相信我。”
那位大姐一聽,立刻喜上眉梢,她如釋重負地說道:“我就說嗎,誰來當領導,他也需要搞衛(wèi)生的人,我的工作雖然簡單是人都會干,但是那些編輯記者們是絕不會跟我搶這個工作干的,真是瞎耽誤功夫,害得我在這待了半天,今天樓道都沒打掃呢,我說各位對不起了,我先回去了,衛(wèi)生不達標是要扣我工資的。”
她說完,拿起旁邊的一個軟布包,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另一位女士也想走,但她欠了欠屁股,又坐下了。
這一幕不但荊濤沒有想到,就連在場的人也都沒有想到,他們面面相覷。
荊濤心里更有底了,他剛才就斷定那位大姐絕不是一線人員,果然被他猜中。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全場,說道:“目前怎么改,到底要不要裁人,怎么裁,還都沒有明確的方案,大家就在這里喊反對,是不是早了點?”
“一點都不早,等你們拿出方案,我們這些人就被你們掃地出門了。”
說話的是一個穿米白色夾克衫的人,荊濤一進來就注意到了他,他之前沒有說過一句話,似乎只專注兩件事,一是低頭鼓搗手機,二是探頭探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乎再給這些人無聲地傳達著某種信號,他目光所到之處,那個地方就會有人開口說話。
他一開口,果然眾人紛紛聲援:“就是,我們辛辛苦苦干了一輩子新聞,其它什么都不會干,如果被裁,我們喝西北風去呀?”
“我把話擱這,如果要是把我裁了,我就拉著媳婦抱著孩兒去你家吃飯。”
……
人們七嘴八舌情緒激動,沖著荊濤就嚷嚷開了,場面眼看要失控,小孟急忙說道:“大家安靜、安靜,一個一個地說。”
聽小孟這樣說,人們立刻又把矛頭對準了小孟:“你讓我們怎么安靜,我們這些人馬上就要失去飯碗,都是拉家?guī)Э诘娜耍坏﹣G失飯碗,你讓我們怎么活?”
“就是就是,敢情你旱澇保豐收,身不動膀不搖每個月就有工資進賬,我們能嗎?”矛頭似乎又對準了小孟。
荊濤一看,趕緊揚著雙手說道:“我說大家理智一點,傳媒中心還沒有正式掛牌,具體方案也沒出臺,怎么你們就都活不了了?”
這時,一陣抽泣聲傳來,眾人都不言語了。
原來,抽泣聲來自人群后面另一位女士,四十多歲的年紀,一邊抽泣一邊低頭抹眼淚。
荊濤有些詫異,他沖那位婦女說道:“這位大姐,您有什么難處盡管說出來,我能解決的定會解決,如果我解決不了,會向上級反應,您請前邊就坐好嗎?”
那位“大姐”聽了這話,哭聲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