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還是走了,婉兮呆呆立在花田里遙望許久,終于看不見了。
她將那白玉的葫蘆墜兒在掌心里攥得生疼。玉質生溫,可卻溫暖不了她那一刻輕裊如煙的悵惘。
她轉身回客棧去,小心將本地一些風土人情都囑咐給那家丁。卻聽窗內一聲輕喚:“九兒。”
婉兮忙挑簾子進去,卻見九爺竟然已經(jīng)從炕上坐了起來!在她腦海中一直紅頭脹臉的少年,這一刻臉上雖然還有點紅,卻已經(jīng)散了腫,露出一張清俊的容顏來。
此時他穿一身青金色箭袖坐在炕上,腰上系著玉白的絲絳,手上盤著一掛白硨磲的念珠,整個人藍白相映,說不盡的清雋俊秀。
一個男孩兒家,生得是面滑如玉,紅唇如珠,竟不輸給女兒家的面相。不過卻不陰柔,那一雙劍眉配了星眸,光華灼灼。
婉兮怔住。
九爺便笑:“怎地,不認識了?還是多虧你的偏方,睡過一晚,我竟幾乎全都好了。”
婉兮這才放下一顆心,連忙蹲身道喜:“恭喜九爺。”
九爺哼了一聲:“你是我救命恩人,還這么客套?更何況咱們還有個‘重九之緣’!不如咱們換個叫法,你也別九爺九爺?shù)慕形伊恕!?
“那叫什么?”婉兮眨眨眼。
“叫九哥。”他笑意吟吟。
“我可不敢。”對著九爺,婉兮輕松許多,“再說我可不敢當九爺?shù)木让魅耍驗榫艩數(shù)膫揪褪俏遗摹!?
“那你反正欠我的,那就依了我。”九爺一片腿兒從炕上下來,長身玉立,走到婉兮面前。
原來也這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