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點綴著一朵朵白云,春日的微風帶著樹木的味道撫摸著人類的臉頰,輕快流淌的澄澈河水旁,一只只白色的大鵝低頭吃著青草,一位套著灰白布裙的少女手持長棍,密切關注著它們。
少女的臉龐沐浴著金色的陽光,顯露出淡淡的絨毛,柔順的棕色長發(fā)頂部包著塊白布,精致的五官透著掩飾不住的青春朝氣。
她望向河邊樹下席地而坐的盧米安,微皺細眉道:
“不是來討論哪個傳說更容易調查嗎?
“怎么變成了教堂上面雕的石像?”
這位少女正是鞋匠紀堯姆的女兒阿娃利齊耶,是村里年輕一代里,和盧米安、雷蒙德關系較好的幾位之一。
“我是在想一個問題。”盧米安頭也沒抬,依舊盯著那些白鵝和水波。
“什么問題?”幫阿娃照看著鵝群的雷蒙德克萊格好奇開口。
盧米安仿佛在思考般道:
“如果遇到一只有厚皮的野獸,你的武器沒辦法傷害到它,你會怎么對付它?”
“當然是想辦法跑掉,山里那么多野獸,不是一定得狩獵它。”阿娃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為難的。
盧米安“嗯”了一聲:
“要是那只野獸特別稀有,城里的老爺們喜歡,愿意出一百個金路易買它的尸體呢?”
“一百個金路易,兩千費爾金……”雷蒙德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他沒見過金路易,也沒用過,本能就先換成費爾金再說。
有這么一筆錢,他都能去達列日做小生意了,還學什么牧羊?
他飛快思考道:
“找人借獵槍?”
“打不穿那只野獸的皮。”盧米安直接否定。
雖然知道那只獵物處于想象中,也不可能換到那么多的金錢,,但阿娃還是忍不住加入了討論:
“它厲害嗎,兇猛嗎?”
盧米安想了想道:
“和我差不多。”
這也是他沒放棄的原因之一。
“那還好。”雷蒙德莫名松了口氣,“回村召集一群人,把它圍住,消耗它的體力,最后把它撲倒,綁起來。”
他知道盧米安能打,但清楚也就那樣。
“這樣的話,你只能拿到十個金路易,甚至更少。”盧米安提醒道。
“我見過他們狩獵,也許可以挖個陷阱,讓那只野獸掉下去上不來……”阿娃湖水藍色的眼眸微微轉動,邊回憶邊說道。
“這是個辦法。”盧米安點頭認同。
知道阿娃和雷蒙德的見識有限,不可能有更多的提議,他把話題拉回了正軌:
“你們覺得哪個傳說適合做接下來的目標?”
“都不適合。”阿娃搖頭,“那些要么是幾百年前的事,要么只有一個人看到,而那個人早就死了。”
雷蒙德附和起阿娃:
“是啊。”
“不去問問相關的人怎么知道沒有線索呢?”盧米安嘖嘖笑道,“你們啊,做事沒有毅力,一遇到困難就想放棄,那只能一輩子當個牧鵝女,當個牧羊人。”
這話說得阿娃和雷蒙德都是一股怒火從心頭躥了起來。
在惹人生氣上,盧米安絕對是科爾杜村排名前列的人。
阿娃脫口而出:
“我覺得都不合適是因為有更合適的。”
“是什么?”盧米安眼睛一亮。
阿娃話一說完就有些后悔,但她本身也是打算講相應事情的,只是原本不想這么輕松就告訴盧米安和雷蒙德。
沉默了幾秒,她瞪了盧米安一眼:
“村里有真正的女巫。”
“誰?”盧米安心中一緊。
不會說的是奧蘿爾吧?
如果連阿娃都知道奧蘿爾是巫師,那他和奧蘿爾就得趕緊逃離科爾杜村,去別的地方生活,免得被宗教裁判所上門“拜訪”。
阿娃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道:
“普阿利斯夫人。”
行政官的妻子,本堂神甫的情婦,普阿利斯夫人?盧米安有點不相信:
“真的假的?”
如果普阿利斯真是女巫,那他發(fā)現(xiàn)這位夫人在和本堂神甫偷情的時候,對方怎么會沒有察覺?
“不會吧?”雷蒙德異常驚訝。
阿娃踮起腳尖,望了下村口方向:
“我不確定,是行政官的男仆查理有次說漏嘴,告訴我的。
“他說普阿利斯夫人是靈魂使者,可以和死者的靈魂交談,可以幫助他們回到家里,他還說普阿利斯夫人會制作秘藥、符咒。”
盧米安認真聽完,依舊不確定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在《通靈》《蓮花》《隱秘的面紗》等雜志能正規(guī)出版的情況下,行政官的夫人了解一些術語,懂得怎么做樣子,糊弄住了仆人和村民,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我們去教堂告密?這能換來不少獎賞吧?”雷蒙德又驚懼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