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朝武安侯行了一禮:“侯爺,司使不慎受傷,圣上特令使司回府養(yǎng)傷。”
傳言皇上對楚北辰很是寵信,憐他孤單一人在外,一直想要讓他與侯府重修舊好,可惜楚北辰不愿一直抗拒。
如今皇上趁楚北辰重傷,下令將他送回侯府養(yǎng)傷,這就能夠解釋得通。
武安侯對這個小自己一輪的庶弟感情復雜,以前是不親近不在意,后來是躲不起惹不起。
這會他心里不太情愿,可皇命難違,也只能盡力做好安排。
他違心地皇宮方向拱了拱手:“圣上英明,司使回府養(yǎng)傷最適合不過,府里什么也不缺,尤其靜琬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子衍、靜琬,快送你們四叔回府安置。”
說罷,抬手示意林靜琬上前。
林靜琬走近,朝玄衣男子微微欠了欠身:“這位大人,小叔的攬亭苑一直空著,有人定時打掃,現(xiàn)在就可以入住。請隨我來。”
遠青是楚北辰的副手,看起來冷漠,說話還算和氣:“少夫人客氣了,您叫我遠青就好!”
“遠青大人!”林靜琬聞言改口,轉身在前引路。
遠青立即招呼人,抬著楚北辰跟在后面。
楚庭煜看著林靜琬有條不紊地安排,對她倒是多看了兩眼,臉上有了幾分好顏色,抬腳跟著一同往里走。
對這位跟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小叔,楚庭煜接觸不多。
但態(tài)度也跟武安侯一樣,以前看不上,現(xiàn)在又怕又懼。
話又說回來,這滿京城除了少數(shù)人,誰又不怕這皇城司司使呢。
行走之間手臂掉落下來,垂浮在半空,一晃一蕩,走在前面的林靜琬不經(jīng)意瞥到。
她抿了抿唇,停下腳步:“停一下。”
隊伍依言停下。
不管楚北辰是不是活閻王,現(xiàn)在昏迷不醒都是病人。
都受傷昏迷,手還蕩在半空,肯定不舒服。
林靜琬小心翼翼將楚北辰兩只胳膊放回擔架,置于腹前。
手指碰到手指,林靜琬手縮了下收回。
小叔手好涼,這簡直不像一個活人體溫。
離得近看得更清楚,小叔長得真好看。
只可惜閉著眼,臉上依舊籠罩著一股戾氣,不是一個能讓人近觀的美男。
林靜琬失神,手心被劃了下,像是小叔的大拇指。
她微怔,隨即覺得應該是錯覺。
林靜琬將那被劃的手掌藏在袖中,退讓開繼續(xù)在前引路:“好了!”
攬亭苑。
林靜琬看著人將楚北辰抬進屋中后,細心地安排下人將日常所需送來,然后提出告辭。
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處。
她知道回到侯府養(yǎng)傷,肯定非楚北辰所愿。
現(xiàn)在給遠青空間,也就是給楚北辰空間。
再者,她也不想跟皇城司的人多打交道。
遠青站在院子門口,目送林靜琬跟楚庭煜走遠,才轉身回到房間。
房間內,本該昏睡不醒的楚北辰已經(jīng)起來。
他慵懶斜靠在床上,玩味地打量著房間里的陳設。瞧那雙清明幽深的眼眸,也不像是剛醒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