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金府,宛若是一間空宅,數(shù)百個下人被分開審問,往日熱鬧的宅子宛若是煉獄一般,炙熱的空氣熏烤著,讓他們連大口喘息都沒辦法。
“白翠,你今日在金四小姐院里進(jìn)出,做了什么?”
跪于地上的人瑟瑟發(fā)抖,因為眼前的人乃是金家四大惡人之一的林大。
他素來喜歡用最狠毒的手段去懲罰下人,落在其手里,哪怕是無罪都要脫層皮。
“林副總管,奴奴婢的的”
林大看著后面黑壓壓好多人,想一個個都這樣,別說晚飯,就是明天早飯都吃不上。
便用力拍了下驚堂木,可還沒開口,白翠嚇得頭一歪直接暈死過去。
“廢物,廢物,拖下去,下一個。”
旁邊的丫鬟們立即七手八腳將人抬到屋外的走廊上。
門外的人很清楚這李林大為人,若開口哪怕說一個字,輕則也得挨幾巴掌。
排在隊伍首位的邁過門檻走入屋內(nèi),面色如常。
“林副總管,奴婢是卯時剛過便去四小姐院內(nèi),衣物由阿蘭姐拿出來,所以,奴婢不曾進(jìn)入小姐閨房內(nèi)。”
“你是未曾去過的,但也不表示之前你沒有機(jī)會接觸藥丸。”
林大煩躁地?fù)]了揮手。
旁邊還有記錄員老陸,一五一十全部記錄在案,還包括今日穿著都細(xì)細(xì)記錄。
“林總管,這樣下去,恐怕再有幾月都查不出。”
老陸上了年紀(jì),本來早早吃了午飯,聽說出事了,就趕緊過來幫忙。
“我知道,這件事不查清楚,別說午飯,就是往后都別想吃了。下一個。”
林大拍下驚堂木,抓了幾片人參塞入嘴里,心想這樣搞下去,吃再多人參都頂不了。
金府,怎么也有七八百人,幾個總管各領(lǐng)一批人,今日問完了,明天估計又得重新問。
“林副總管,奴婢今日剛好休息,昨晚天黑后便回了家,早上才趕了回來。”
“下去。”
林大看了一眼旁邊的老陸。
老陸匆匆記錄完,眼珠一轉(zhuǎn),便有了注意,“林總管,不若先審問那些無人證者,如此一來”
林大連連擺手,搖頭晃腦道:“若想下毒,頃刻便可。”
“那讓他們懂字的負(fù)責(zé)替他們記錄,每人把昨日至今日的行蹤說一遍,總管再逐一甄別便可。”
林大覺得可行,便讓人傳話下去。
守在門外的頓時如釋重負(fù),有的直接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在場的都清楚要找下毒的人那無疑是大海撈針,而他們都只是下等奴仆,想找機(jī)會接觸藥丸,根本不可能。
可主家要查,誰都不會逃不掉,要么乖乖配合,要么被當(dāng)做嫌疑犯。
二選一,誰都沒辦法置身事外。
“老陸,你覺得這下毒人如何下毒的?”
林大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一小片茶葉沾在嘴唇上,他不以為是的舔入嘴里細(xì)細(xì)嚼了起來,眼睛則盯著他陸。
老陸捻了捻胡須,壓低聲音道:“這丹乃是昨夜挑選,然后用蠟封瓶,這丹房是重地,縱然林總管要去,怕也不是輕而易舉。”
林大也沒托大,頂著副總管頭銜,很多地方都不能隨意出入。
“如此說來,能下毒的只有丹房里的人?”
“這倒未必,細(xì)心之人要潛入,總有機(jī)會,但丹房有金丹修士坐鎮(zhèn),要進(jìn)去下毒,再全身而退,怕不是很容易。”
一小孩忽然從人群中鉆出,大步走了進(jìn)來,雙腿一曲,跪在地上。
“林副總管,奴昨夜去茅廁,發(fā)現(xiàn)有個蒙面人進(jìn)了煉丹房。”
“黑衣人?”
林大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馬上坐直了身體,擺出一副縣老爺?shù)臉幼印?
“是,奴還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好像跟四小姐身上的氣味差不多。”
這下麻煩了。
林大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這香丸只有這四小姐所有,具有安魂、健體之效。
由河?xùn)|王家耗費數(shù)年方才研制出來。
由數(shù)十種珍稀藥材提煉而成,一粒香丸便要數(shù)千兩銀子,外人再有錢都買不到。
那黑衣人從何得來?
難道是四小姐?
不,絕無可能!
四小姐已經(jīng)無法修煉,如何能避開修士耳目?
再說,四小姐總不能自己毒死自己吧。
“然后呢?”
“大約過了半刻鐘才出來,奴還看到一個府內(nèi)的人和其接觸,手里拿著妖煌扇。”
林大一聽,手里的茶杯都劇烈晃動起來,差點打翻在身上,幸好老陸眼疾手快拿走了茶杯。
妖煌扇只有三公子金泰最喜歡之物,天天帶著。
“你可看清楚是三公子?”
“沒有,只看到一個背影。”
老陸放下茶杯,湊過頭。
“林總管,此事事關(guān)重大,若無真憑實據(jù)”
說完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副總管,奴還有別的事情,請屏退左右。”
孩子看了看左右,提高了嗓音。
林大此時慌了,心想這種事情都能講,還有什么比這更忌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