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和李曼曼在一起。”“你沒有,當真”“當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媽媽不喜歡我,她”“我們不管她,今晚她又不在。”“對,她不在,她管不著我們”
事后任憑姜沅君怎么回憶,都只記得自己在馬路上怎么死死抱住那個男人,又哭又笑地,后面的事情卻是打死也記不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第二天是在一家五星級賓館的豪華客房醒來的,凌亂的被褥和渾身上下的不對勁提示著她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很明顯,那人根本不是高鴻飛,高鴻飛遠在北京,怎么會大黑天在上海街頭碰到她。有人趁她醉酒胡言亂語,話趕話地將她騙去了賓館。
外婆一直教育她女孩子要潔身自好,在外頭不要喝酒,她也一直謹遵教導。然而如今她卻因為醉酒,糊里糊涂地叫人占了便宜失了貞潔,外婆知道非得氣死不可。
那人趁人之危固然可恨,可最該死的還是她自己姜沅君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后悔得想撞墻,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巴掌之后,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賓館回了學校。
“沅沅你怎么了”沉浸在不堪往事中的姜沅君,一直沒有回應(yīng)外婆的問話,直到外婆拍了她一下她才回神。
外婆以為外孫女沒有將自己的話當回事,傷感不已地道:“外婆年紀大了,說不定哪一天一蹬腿就去和你外公作伴去了。臨走之前若是能看到你和瀟瀟成了家有了孩子,外婆就什么遺憾都沒有了。”
姜沅君努力壓下喉嚨的酸澀之感,佯裝生氣道:“外婆胡說什么呢,您長命百歲,人家可是還指望您發(fā)揮余熱給我看孩子的呢”
外婆呵呵地笑:“好好,給你看孩子,只要你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可是你不嫁人哪里有孩子給外婆看呢”
見老太太露出了笑模樣,姜沅君總算松了口氣,嬉皮笑臉地道:“您外孫女那么出色,怎么會嫁不出去您老啊還真是多想了,你外孫女之所以至今還沒有男朋呢友,是因為追我的那些人都不夠優(yōu)秀,配不上您外孫女。老話不是說姻緣天注定嗎我命中要嫁的人只不過是眼下還沒出現(xiàn)而已,您著什么急。”
外婆嘆了口氣:“我能不著急嘛。你看你念大學那幾年,外婆擔心你找個外地的男朋友不回來了,巴不得你別談戀愛。如今一心希望你找男朋友,偏偏你一直沒動靜。你看你都快滿二十六了,再晃悠個幾年,可就三十歲了。”
“三十怎么了,人家北京上海那樣的城市,三十多歲結(jié)婚的女的多了去了。”姜沅君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可咱們這樣的小城市,三十歲還沒結(jié)婚的女孩子還是不多啊。沅沅,無論如何外婆都希望你三年之內(nèi)能嫁出去。”外婆神情前所未有地鄭重。
看著老人灰白的頭發(fā),期望的眼神,姜沅君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忙道:“好,我一定努力,在三十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您就放寬心吧。”
外婆每晚必追的中央八臺鄉(xiāng)村苦情劇開演了,姜沅君總算解脫了。接下來外婆拉著姜沅君一起看,祖孫兩個邊看邊討論劇情。姜沅君心懷內(nèi)疚,有心哄老太太高興,全力附和老人的觀點。外婆自認找到了知音,越說越起勁,姜沅君看著外婆笑得開懷,自己也覺得開心。
偏偏她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點開一看,是姓徐的瘟神打來的。真是太掃興了,姜沅君厭惡地皺眉,決定不接。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勇氣掛斷,只是將手機改成震動模式后塞進了包里。
外婆覺得奇怪,問:“是誰打來的,沅沅你怎么不接啊。”姜沅君順嘴敷衍說是推銷茶葉的電話。
外婆嘀咕:“推銷茶葉的這么勁頭足啊,大晚上的還上班。”姜沅君說為了多拿提成,加一下班誰不肯啊。“也是。哎,廣告好了,接著看。”外婆沒起疑心,姜沅君松了一口氣。
外婆睡得早,看完兩集電視后就睡了,姜沅君洗漱完畢坐在床頭卻毫無睡意。打開手機一看,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徐漠的,前后相隔半個小時。
將手機狠狠往床頭柜一甩,姜沅君腦子里卻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原先搪塞外婆的話,暗自苦笑起來,心道三年嫁出去,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