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血泊里,已經(jīng)不會(huì)動(dòng)了。
昭華撲在林氏身上大哭,“娘!娘,你醒醒啊。”她的眼淚像是洪水決堤,怎么都止不住,嘩嘩下落,“你就這么走了,丟下我和妹妹,娘……,娘啊。”
林世宗沖了過去,“妹妹!”
“哥哥。”林氏還剩下最后一截氣,在他耳邊說道:“云柔已經(jīng)不能懷孕,陸諫之有了殺妻的罪名,也不能走仕途,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陸家,不會(huì)……,不會(huì)再有官宦千金嫁給他了。還有……,他有罪,你就能帶走昭華和容華,陸家不敢攔……”
林世宗顫聲道:“妹妹!你這是做什么啊?”
萬氏在旁邊急道:“快!快找大夫!”
林氏拉起昭華的手,含淚看著她,“昭華,我的乖女兒。娘的病……,是活不長的,也不想再活著看見你爹和云柔了。所以,娘為你和容華做了最后的事,讓你們……,以后能平安長大……”
昭華哭得泣不成聲,“娘、娘……”
林氏轉(zhuǎn)頭看向林世宗和萬氏,氣弱道:“我死后,請哥哥嫂嫂……,把……,把昭華和容華帶走。將來……,給她們找一門好、好婚事……”
“娘!”昭華哭道:“你連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了,云柔卻還活著啊!哪怕她不能生,毀了容貌,也還是活生生的活著啊。”
“死了,太便宜他們了。”林氏凄慘的笑,眼神漸漸變得飄忽渙散,“我要陸諫之和云柔一生一世面對,一生一世怨恨,互相折磨,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不得安寧……”
她的頭一歪,徹底的咽氣香消玉殞了。
“娘!!”
“妹妹!”
屋子里,頓時(shí)哭喊成了一團(tuán)兒。
昭華萬萬沒有想到,重活一世,折騰了這么多,最終還是沒有留住娘親的性命。盡管一如娘親所愿,云柔毀容、不孕,父親有了殺妻的罪名不能做官,陸家有愧,能讓舅舅帶著她和容華,但……,娘親卻死了啊。
她心痛的無以復(fù)加,不言不語,整個(gè)人都有些精神散了。
七天后,林氏下葬入土。
七七四十九天后,林氏的水陸大法事全部唱完,喪期結(jié)束,陸府撤掉了白幔,一切恢復(fù)如常。林世宗找到陸老爺子,說道:“云姨娘想毒殺了我妹妹,陸諫之真的殺了我妹妹,他們二人狼子野心,我不能把昭華和容華留在陸家,要將她們帶走。”
陸老爺子皺眉,“這怎么行?昭華和容華是陸家的姑娘。”
林世宗冷冷一笑,“那好,我便到官府走一趟。去說說,陸諫之到底是怎么和表妹無恥淫奔,寵妾滅妻的!事到如今,我們林家和陸家也談不上情分了!”
陸老爺子自知理虧,無奈之下,只得道:“行,你們把昭華、容華帶走。”反正只是孫女不是孫子,帶走就帶走罷。若留下,云柔又未死,將來還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不如走了清凈,就當(dāng)沒有這么兩個(gè)孫女好了。
林世宗又加了一句,“陸伯父還得承諾我一件事。”
陸老爺子問道:“何事?”
林世宗冷聲,“我妹妹是被陸諫之和云柔害死的,你們陸家,欠我們林家一條人命。從今以后,絕對不可以扶正云柔為妻,占了我妹妹的位置。否則的話,我就只好把這場人命官司給告發(fā)了。”
陸老爺子眉頭跳了跳,半晌才道:“好,我答應(yīng)你。”
“告辭!”林世宗抱拳離開。
內(nèi)院里,昭華整個(gè)人都丟了魂兒。她看著娘親空蕩蕩的床,想著即將遠(yuǎn)行,不由一陣莫名的悲傷心酸,紅了眼圈兒,“娘……,娘啊。”
萬氏在旁邊勸道:“昭姐兒,你娘已經(jīng)去了。從今以后,你和容華就跟著舅舅、舅母,還有你的表姐表弟,外祖母,咱們一家子在一起生活。”
昭華悶聲不語的。
她對舅舅一家當(dāng)然沒有意見,但是也沒有歡喜。她的心,沉浸在兩世失母的悲痛中,難以自拔,就好像裝滿了黃連水一樣的苦。
倒是容華年幼,什么都不懂,依舊在旁邊嘻嘻哈哈的玩鬧。
林世宗進(jìn)門來道:“已經(jīng)跟陸老爺子那邊商量好了。陸諫之欠了妹妹一條人命,以后不準(zhǔn)扶正云柔為妻,否則我就高官!至于昭華和容華,陸老爺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放人了。”
萬氏忙道:“這就好。”
林世宗叫來下人們,吩咐道:“去跟陸家的倉庫說一聲,把我妹妹的嫁妝打包,等下跟著我們一起走,將來分給昭華和容華做嫁妝。”
“是。”下人領(lǐng)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