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為什么要說又呢?
上一世,應(yīng)該是93年,也是這個路線,不過那時候只有8歲,端的是一盆涼粉,老娘說讓給姥姥送來嘗嘗。93年的時候物資就比較豐富了,家里地瓜粉還是不少的,夏天做成涼粉吃一吃,解暑不說,淋上醬油和醋,味道還是一級棒。不過那次和這次不一樣,涼粉變成了玉米面。那一次為了保住涼粉,李劍垚的屁股摔的可是挺疼的,撒了一多半涼粉,剩下的坐在菜窖里給吃光了。
沒辦法,正常農(nóng)村挖菜窖都是要么給洞口向下的位置挖幾個坑,錯落開,讓人上下。要么就直接弄個梯子供人上下的。姥姥家的菜窖上下的坑約等于沒有,而因?yàn)樘葑蛹依镏挥幸粋€,拿出去用了。這就導(dǎo)致小短腿根本上不去。上一次之所以把給姥姥的涼粉都吃了,就是因?yàn)橐粋€是疼,二是因?yàn)榭藓奥暲暇烁緵]聽見。等了好幾個小時,怕是不怕的,但是又哭又喊的容易餓啊,于是直接吃掉了禮物。
你們能感覺到一個8歲少年的絕望嗎?
哭了,喊了,吃了東西,有了力氣,姥姥午睡醒來終于聽到好像外甥喊,于是踹起來老舅,仔細(xì)找了一番,才把菜窖里的外甥給救出來。
我跟姥姥說,我掉下去都好幾個小時了,再不救我上來我估計(jì)今天得在菜窖里睡了。我喊了姥姥姥爺,喊老舅最多,可沒一個人聽見,真是太難了,于是姥姥的笤帚疙瘩慰問了老舅半個多小時。
你說一個木匠家里,菜窖口不做個木板蓋著,非要弄個破席子去蓋,是不是專門為我設(shè)計(jì)的陷阱?
我反正一直以為這就是我姥爺故意的,誰讓他總說“外甥是狗,吃完了就走”呢。
回到這一次,十歲的李劍垚,身高也就一米二,這一次也沒有梯子,考慮了一下自己仍舊是上不去的。算算時間,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快中午了,出去翻地的也該回來吃午飯了。于是開啟搖人大法,一邊大聲哭,一邊抄起菜窖里為數(shù)不多的青蘿卜順著窖口往外扔。
姥姥家的地窖是挖在后院的,而后院直接就是一個土坎,大概與房檐齊平,這樣其實(shí)是不利于聲音的傳播的。那么蘿卜就成了有效的傳遞信號的利器,只要蘿卜砸在屋頂?shù)耐呱希敲捶块g里是能聽到動靜的。再配合哭喊聲,以及一聲聲的“老舅”,估計(jì)很快自己就能得救了。
不一會兒,果然,老舅的腦袋出現(xiàn)在了窖口。喊道“別扔了,瓦都碎了!咋掉這里了,你等著,我去拿梯子!”
見到姥姥那一刻,李劍垚覺得自己38歲的靈魂瞬間回退到4歲,抱著姥姥一頓哭,順便聲討了老舅沒事把梯子拿走以及用破席子蓋菜窖的無良舉動。
于是,老舅體驗(yàn)了母愛的偉大,這次不是用笤帚疙瘩,而是用燒火棍子來表達(d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