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
短暫的沉默。
就目前看來,埃迪的神情已經(jīng)非常嚴肅了。
神色比方才還要冷淡,當他抬起頭,看向在恩奇都來前就聚在這里議論盧卡斯的罪責的那些人時,人們的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明明占理的是他們這一邊,可完全說不出話。就像是下一秒,這個眼神恐怖,渾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就會獰笑一聲,把他們全都
全都
“抱歉,實在是抱歉。”
欸
眼神恐怖的男人發(fā)話了,但話一出口,就讓所有人震驚在了原地。
埃迪也不說廢話,三下五除二拔掉了盧卡斯那幾根漂亮的、但不知為何像是才長出來沒多久的尾羽由此可見,它已經(jīng)是慣犯了。
“盧卡斯就喜歡收集看著漂亮的東西,一不留神讓這笨蛋跑出去,結果就是這樣對了,能告訴我,這些東西的主人在哪兒么”
干脆趁這個機會,他把每一樣小玩意兒的主人都挨個找到,手里還提著垂頭喪氣的盧卡斯。
左鄰右里嘀咕的“災禍”,那神出鬼沒搶走人們身上、手邊等等地方的東西的黑影,真面目就是一只頭腦單純的鷹。
恩奇都一路跟了上去,便發(fā)現(xiàn),他沒有預料到的事情還很多。
就比如說,埃迪找到那些人,并不是去還東西的。
他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金幣就跟盧卡斯能在翅膀底下藏住那么多東西一樣奇怪,用一枚金幣去換原主人所有的,實際上一點也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虧本的交換,可埃迪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吃了虧。他也沒做什么,只是在斥責盧卡斯的同時,把所有被盧卡斯順走的東西都名正言順地換回來,重新塞進笨蛋小弟的翅膀里。
然而,這吃虧的交換之路,就從大白天一直走到了天黑,他的舉動也自然吸引來許多好奇的人圍觀。
最后的最后,埃迪是跟被盧卡斯搶走了最心愛餐具的苦主大叔談笑風生地走出家門的。
他仰頭一看,看到了正暗的夜色。
“這時間正好。”大叔紅光滿面,雖然鑒于身高差異,他幾乎是被比他高了半截的埃迪架著在走:“小伙子,走去酒店喝一杯再說”
埃迪一口答應:“好啊,我還沒喝過你們這兒的酒呢。”
不過,在自來熟地去酒店之前,他還叫住了一個人。
“你也一起吧”
“”
“哦,還有熟人嗎。”大抵是夜色太暗,長發(fā)白袍的恩奇都面容不清,看起來更像一個女孩子,大叔直接誤解了:“小伙子,那是你心上人”
“是啊,還在追求過程中的心上人。”
在這個角度,只有恩奇都看見了埃迪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絲笑意并不重要,只要看到他那滿是深意的目光就足夠了。
恩奇都張了張口,結果卻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他當時并沒有出言反駁。畢竟細想下來,埃迪說的確實是事實。
然后
他就真的跟著埃迪去酒館了。
那一晚,簡陋而熱火朝天的酒館,氣氛喧騰。
因為,在酒館內的燈光照射下,烏魯克人民立即就發(fā)現(xiàn)了和某個眼生的銀發(fā)男人一同邁進酒館大門的綠發(fā)少年是恩奇都。
而且,不久之后,又有人來了。
人們抬眼一看,差點把杯子給摔了。
他們敬愛的吉爾伽美什王,居然屈尊來到這等平民聚集之處
“嘿,吉爾伽美什,你的酒量如何”
“又要來比試么,本王倒是求之不得雖然是在這樣的地方算了,有本王的兩位摯友在此,只限于今夜,就讓我嘗試一下庶民的酒和夜晚吧。恩奇都,你就不要”
“不要什么。你才是不要小看我啊,吉爾。”
恩奇都說著,也舉起了盛滿略帶谷物殘渣的酒液的酒杯。
然后,一飲而盡。
人偶的身體與人類不同,所以,喝得再多,他都不會喝醉。
到了這個時候,恩奇都終于想明白,埃迪和盧卡斯的相似之處要怎么來描述了。
他是很桀驁,但同時,又相當?shù)夭痪行」?jié)。
他也確實引人生畏,可離得近了才會發(fā)現(xiàn)。
這個男人,有時冷得刺骨,就如他慣用的冰。而大多時候,讓人不自禁退縮的原因不是外漏的鋒芒,而是,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