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雖然已經(jīng)過去40年了,可是我依然經(jīng)常在睡夢中見到40年前的那個冬天,那個寒冬中的北平。
初到北平的那年我大概是12歲,那個冬天格外的寒冷。
我跟著干爹和干娘坐著大馬車,一路趕路。從安徽到北平,路途可是不近,大家都已經(jīng)走了近1個月了,馬老得幾乎走不動了,我們也只好走走停停,這樣一來就耽誤了不少時候。
我們?nèi)瞬欢啵且灿辛邆€,白家班的所有人。我們唱戲出身的人,本來就知道吃苦,連日趕路,誰也沒有埋怨過。琴和弦子什么的都是寶貝,干爹一路拿破棉被蓋著,保護的十分小心。
“傷了人,也不能傷了我這琴,它可是咱們的飯碗子,買一把新的要好幾塊大洋呢。再說了,它可是跟了我10年了,什么新家伙也比不過它。”干爹經(jīng)常這樣說。
大家都知道這個理兒,這家伙點子比我們都金貴的多。
“好好學,等你們成了角兒。”干爹說。
我們誰也不是角兒,不知道成角兒了以后有什么感受。但是干爹說過,成了角兒就能天天穿好衣服,吃上白面饅頭。于是,我們都向往著。向往著那么一天。
我們本來在安徽唱戲也能混得暖衣飽肚,但是為了春兒姐,干爹一直想來北平。
春兒姐生的白嫩,漂亮,用干娘的話說就是水靈。
“我這閨女,不是夸,十里八村也沒有這么漂亮的,將來要是成了角兒。”干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