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伊人睜眼,便有四爺留下守夜的丫鬟上前服侍。
柳伊人忙擺了擺手道:“不敢勞煩幾位姐姐。”
四爺留下的這幾位丫鬟她也認(rèn)得,原是在前院伺候的,雖不是四爺跟前最得用的大丫鬟,卻也是叫得出名的那種,她哪里敢隨意使喚啊。
打頭約摸二十上下的高挑女子笑道:“主子爺昨兒個便吩咐了,打今兒起,奴婢們便都是錦繡苑的奴才,您要是不使喚奴婢們,那奴婢們可就要被送回內(nèi)務(wù)府去了。”
余下兩個豐姿秀曼的女子也道:“求主子憐惜。”
從前院被調(diào)到一個侍妾身邊伺候,只怕稍微有點心氣的都受不了。
譬如當(dāng)初的碧蕊,不過是福晉身邊的一個沒什么臉面的二等丫鬟,便敢公然給柳伊人臉色瞧。
可眼前的三人卻是十足的淡定。
無他,原是她們來之前,最受四爺器重的太監(jiān)蘇培盛親自見了她們一面,訓(xùn)了話。
“主子爺讓你們?nèi)ュ\繡苑可不是叫你們?nèi)ソo柳姑娘當(dāng)主子的,平日你們?nèi)绾嗡藕蛑髯訝敚窈缶腿绾嗡藕蛄媚铮羰悄膫€不長眼的犯了傻,別怪蘇爺爺我不講情面。”
這話一出,她們仨還敢不盡心伺候
何苦,能從前院那么多的丫鬟中脫穎而出,她們自然不是蠢的。
蘇培盛這么一提點,三人心中都回過味來了。
這位柳姑娘現(xiàn)下雖只是個侍妾,可將來必定是不可限量啊。
要知道,后院中的女子根據(jù)的品級不同,能使喚的丫鬟數(shù)量也大有不同。
例如后院中最低等的侍妾,按規(guī)矩原是沒有丫鬟伺候的。
只是先前原身大病了一場,連床也下不了,福晉生怕人說她刻薄,這才將碧蕊調(diào)過來伺候兩日,待她好利索了,還是要還回去的。
可這會子四爺卻一次性調(diào)了三個丫鬟到她身邊伺候,還是永久性的那種。
雖比不得格格身邊的四人,卻也是大大的破例了。
況且,這三人還不是從內(nèi)務(wù)府挑的新人,而是四爺從前院撥過來的,這往外頭一走,便是福晉身邊的奴才也不一定有她們體面,這誰還敢怠慢了她啊
這樣說起來,四爺對柳伊人也算是費心了。
不過,費心了才好呢。
有句話不是這樣說得嗎:男人對女人的珍惜程度和他付出的“精力、感情、時間”成正比,在愛情中,付出的越多,越是會珍惜。
那些從不讓男人費心的女人,男人也很難有珍惜的心里,在得到后自然而然的就拋之腦后了;而那些叫男人花了心思和時間去追求的女人,則叫男人難以割舍的多。
她的起點太低,是一個人人都可以輕賤的侍妾。
而四爺?shù)纳矸萦痔撸还苁悄膫€女人,都不需要他費心去追求。
所以,她只能孤注一擲,將自己立于險境之中,給四爺制造費心的機(jī)會,讓四爺習(xí)慣去珍惜她。
習(xí)慣這種東西再可怕不過了。
只要四爺習(xí)慣了呵護(hù)她,那么就算日后是她犯了錯,四爺也會下意識的給她找借口,然后堅定的站在她這邊。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還太遠(yuǎn)了些,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牢牢把握住四爺?shù)男摹?
比方說,和四爺進(jìn)行第二次生命大和諧。
腦子里的河蟹姿勢并不妨礙柳伊人面上的如花笑靨:“我哪里當(dāng)?shù)闷鹬髯觾勺郑瑤孜唤憬氵€是照舊例喚我姑娘吧”
三人應(yīng)是,又一一報了姓名。
領(lǐng)頭的那丫鬟名喚月和,和四爺身邊的大丫鬟月溪一樣,是月字輩的丫鬟,也難怪另外兩人事事以她為首。
余下的兩個丫鬟一個名喚采韞,一個名喚采衣,都是十五六的模樣,笑起來很招人疼。
柳伊人又不是沒手沒腳,要她使喚兩個初中生模樣的女孩兒做這做那的,她還真過不去心里頭那道坎。
好在這會兒誰都知道四爺看重錦繡苑,粗活累活都有府里統(tǒng)一分派下來的太監(jiān)和嬤嬤搶著干。
兩個小丫頭至多是端端茶倒倒水,閑時還能磕磕瓜子聊聊天,比起她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