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十六歲,沒有名字不知來歷,獨自在白骨荒原上掙扎求生。我看過白骨荒原的春夏秋冬,看過橫斷山脈的日升月落,也看過妖羽人各族的修真者。我躲避隱藏,用動物的本能來趨吉避兇。我在等,把我留在這里的人,回來尋我。
我等了十六年,誰也沒有等到。我不想在等了,卻不知離了這里還能去向何方。
直到有一,有一個人對我,你愿意陪我一起游歷嗎我想我會永遠記得,她白紗裙上紫色的花朵,很久以后,我知道那花叫夕顏。而夕顏,就是她的名字。
她和我看到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有如春水一樣的碧色眼瞳,她的額間,帶著一塊淡紫色的寶石額墜。她的氣息,仿佛契合著這白骨荒原的一草一木。
我入魔般的忘記了危險,忽略了本能,只想跟她走。她看著我呆呆的樣子,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我叫夕顏,我在找一個人,他他會回來找我。可我在他離開的地方等了十年,他都沒有回來。于是我離開那個地方,到處找他。我找了他六年,覺得有些孤獨了,恰巧我看見你望著月亮的樣子,也有些孤獨。那,我們一起吧。”她抱著我,輕輕的,撫在我背脊上的手,很暖很軟。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并不是一只單純的狐貍。我是一只,沒有父母,無家可歸的狐妖。一只,剛出生就被遺棄的狐妖。
“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名字嗎”她把我抱起,看著我的眼睛,“你的皮毛白的就像這荒原上的荼靡花,叫你荼靡好嗎你知道嗎,這荒原的底下,埋著無數(shù)妖族和人族的白骨,可這荒原之上,卻滿是白色荼靡。為什么,開出來的不是血一樣的紅色呢”到最后,她低聲的喃喃到。
難怪,這里叫白骨荒原。我不知道她從我的眼睛里看見了什么,她笑了,眼里卻有隱隱的水光,“荼靡,真好,在我快撐不下去的時候。遇到你,真好。”她把我緊緊的抱在懷里,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我在白骨荒原的日子,除了想盡辦法找食物填飽肚子,就是想盡辦法不成為別的獸類填飽肚子的食物。從那個唯一知道我是妖族的人那里,我知道了許多關(guān)于這個大陸,和這個大陸上那些種族的事。
妖之一族,出生之始是獸的模樣。而后跟著導(dǎo)師學(xué)習(xí)修行,可以幻化為人。獸形與人形,又有各自的修行方向。他們的飛行,是駕馭被馴服的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