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聽到了?”明熹驚訝張大雙眸。
隔這么遠(yuǎn),蘇澈竟能聽到?
“在戰(zhàn)場,為了保命,耳力也練了幾年。”蘇澈輕描淡寫回答。
“可見你多么不易...”明熹輕嘆,眼泛淚光,念及蘇澈未過及笄之年便入軍,鼻間難免泛酸。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之心,更不用同情我!”蘇澈別過頭,最后一句迸發(fā)出最鏗鏘有力的尾音。
明熹眨眨通紅的雙瞳,勉強(qiáng)一笑,問道“你覺得她與蕭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蕭琰,漳州人士,十年前憑人保薦進(jìn)入巡防營,三年后調(diào)入皇宮,入編父皇的儀仗隊,五年后,父皇親點(diǎn)他為出行親軍。一年前,他升任親軍統(tǒng)衛(wèi)。
此人謹(jǐn)小慎微,聽聞他十年來從無過錯。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diǎn),可見心思之縝密,為人之謹(jǐn)慎,這樣的人恰恰也最可怕。現(xiàn)在父皇有意栽培他,擢升他為親軍統(tǒng)領(lǐng)。
而他的兒子蕭齊恰恰與你妹妹相識。而蕭齊這人,是最近才出現(xiàn),連與蕭琰朝夕相處的同僚也是最近才得知他有這么個兒子。蕭齊出現(xiàn)的時間與你妹妹差不多,你還覺得他們之間沒有關(guān)系?”蘇澈抬眼看她,眸盡是審視的凝重。
“這么一說,蕭齊與明姝的身份的確可疑。”明熹點(diǎn)頭承認(rèn),腦海迅速搜找明姝這幾日的言行,可她回府后的行為并無不妥之處。
蘇澈轉(zhuǎn)身,丟下一句:“讓明福派可靠的人去道觀走一趟。”
明熹見他朝府外走去,小聲喊道:“用完晚膳再回宮吧。”
蘇澈并未回應(yīng),大步向前走,徒留風(fēng)輕擺的描金黑色衣角。
園花開的正好,明熹回到剛才賞花的地方站了許久。
明姝看了一下午的書,晚膳時,她請廚房做了三樣素菜,端桌與大家一起用膳。
府有個規(guī)矩,用膳不能出聲,包括喝湯、說話。
她身旁坐的是剛才吵鬧的四妹明錦,正呼哧呼哧大口喝湯,喝完還不忘咬著勺子吧唧嘴,再舔舔湯匙和嘟起的粉唇,虎頭虎腦懵懵懂懂的樣子讓明姝忍不住輕笑出聲。
“姐姐,你笑什么?”明錦一雙黑色瞳孔偏頭好問道。
“姐姐猜妹妹的湯一定很好喝?喂姐姐一口好不好?姐姐可饞了。”明姝張開櫻桃小嘴逗弄這個五歲的妹妹。
“好呀,妹妹喂姐姐。”明錦奶聲奶氣嫩聲道。
她舀起一匙湯,撅起嫩嘴小心吹了幾下,湊近明姝的唇畔,認(rèn)真喂她,生怕湯灑的樣子很是有趣。
明姝心底一暖,這妹妹雖年幼,倒很是貼心,讓她有些歡喜。
明姝也學(xué)她輕嘬兩口,咂咂嘴道:“真好喝,難怪妹妹喜歡。”
這一少一幼逗得人忍俊不禁,沈姨娘憋笑道:“這下姝兒不知吃了明錦多少口水。明錦,以后不得與姐姐胡鬧,瞧著怪腌臜人。”
她這一說話,大伙又笑起來。
但有一個聲音陰陽怪氣道:“我妹妹又不是糟賤之人,她可是父親寵愛的小女兒,父親也時常吃她碗里的飯食,難道說父親也腌臜不成?”
“明壽住嘴!你父親豈是你能胡說八道的!”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起身重重打了明壽一耳光,發(fā)出響脆的一聲“啪!”
她又走近沈姨娘身旁,躬身行禮小聲細(xì)氣道:“還請沈姨娘見諒,怪我管教無妨,明壽說話莽撞,是無心之失。”
沈姨娘謙和笑道:“沖撞我不緊要,擠兌老爺是大錯,明壽這性子該改改了。”
趙姨娘低聲下氣的連連點(diǎn)頭稱“是。”
得到沈姨娘諒解,她又對明姝行禮歉意道:“請小姐原諒明錦,她尚年幼,并無冒犯捉弄之心。”
“趙姨娘多意了,方才是我見錦妹妹可愛嬌憨才逗弄她,她本無錯,錯在我。”明姝忙扶了一把趙姨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