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冷峻的口氣,似有所想道:“傳聞謝玉興還活著,不過做了一方草寇。.當(dāng)年謝玉興叛變,父皇對他尤為嫉恨,多年來還四處派人追查他的下落,但一直沒有消息。恐怕你這妹妹的出現(xiàn)也是他一手安排,多留幾個心眼,暗觀察她,看看她有無可疑之處。興許能通過她查到謝玉興的下落。”
明福連連贊賞服從道:“謹聽殿下吩咐,我必會牢牢看住她!恭賀殿下此次北征大勝而歸,皇又要犒賞殿下了!”又另起話頭道。
蘇澈目光冰毅,神色堅定道:“領(lǐng)兵打仗是我分內(nèi)之事,我為的不是獎賞功勛,為的是父皇的天下社稷!十三歲入軍營那一刻,我發(fā)誓此生為蘇家的江山而戰(zhàn)!”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般拼殺究竟為了什么....
“殿下驍勇善戰(zhàn),智謀無雙,在眾皇子戰(zhàn)功赫赫,無人能,可惜長幼從序,否則……”
蘇澈忙高聲叱責(zé):“明福!你醉了,休要胡言亂語!”
蘇澈一聲冷眼叱責(zé),明福驚醒過來,忙道:“殿下贖罪,我一時失言,都是醉話,還請見諒。”
“這種話豈可胡說,若是你大哥聽見,稟告太子,你我只怕死不足惜!”蘇澈忍不住又冷厲,叱責(zé)一句。
“明福糊涂,以后決不再提。”
蘇澈稍緩神色道:“我看你也是醉了,進去喝些醒酒湯罷。”
“殿下不喝?”明福急問道。
“我去走走,四處看看。”蘇澈說罷熟門熟路的拐彎不見了蹤影。
明輝見二人各自走開,這才進去。
明熹聽聞蘇澈自己一人在院閑逛,便尋了去。
遠遠的瞧見明姝在院靜坐,盤腿打坐在一方石凳,合眉閉目,真是有幾分出世的居士模樣。
想起適才蘇澈說她容貌自己出眾,她輕聲走近,細細打量起來,五官確自己出挑精致,尤其勝在氣質(zhì),那一抹超凡脫俗的靈性,的確是她不過的。
她暗想興許是她常年在道觀修行的緣故,才這般氣若幽蘭,自成一派。
明姝身著淺綠色長裙,不施粉黛,不戴飾物,周身卻透著一股子仙氣,不食人間煙火,仿若畫走出來的美人。
縱使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一個女子要是有了出眾的氣質(zhì),那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黑亮的頭發(fā)高高挽起,玉簪束發(fā),額頭挺拔,多一分減一分都不好看,然她長得剛剛好,流暢的發(fā)際線也為她的美貌增了幾分。
瞧她認真的樣子,明熹打算悄悄走過,不想踩到地的枯葉,驚動了明姝。她只得歉意道:“一不留神驚擾了妹妹清修。”
“姐姐多慮,我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明姝微笑起身。
“你在看書?看些什么?”明熹陡然看見兩本,正在看的那一頁夾著一片楓葉,面竟由針孔刺成一個“忍”字。
明熹伸手拿起書,封面赫然印著四個大字《閨范圖說》。下面壓的一本是《道德經(jīng)》。
她好的問道:“妹妹這本書哪里尋來,我怎不知有這本書?”
明熹尤其愛讀書,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已經(jīng)讀遍家萬卷書,卻沒有見過這樣一本書。
“姐姐有所不知,這是書省執(zhí)政楊希武大人早年親自撰寫歷史賢婦烈女的事跡之書,金陵城恐見不多,在姑蘇城倒是見得多。楊大人博學(xué),姝兒懵懂,多看幾遍都不知其要義,只不過覺得書女子故事甚是有趣,讀來解悶。”明姝不慌不忙笑道。
“世間女子各有各的活法,有的人能按自己的意愿活,而有的人卻是不得已,活得不快活。這本書看看也罷了,書故事不見得是真的,妹妹千萬不要沉迷其。”明熹伸手附在明姝的手背輕拍兩下,以示提醒。
“妹妹知道。”明姝巧笑側(cè)目,不遠處站著的正是蘇澈。
不過這一回,她裝作沒看見,淡定收回目光。
明熹又道:“妹妹尚年幼,很多事不明白,切勿鉆牛角尖,你是居士也好,道姑也罷,切記你都是國公府的小姐。以后要是出門在外,不嫁人這種話萬萬說不得。”
明姝抿唇道:“姐姐,此生我只想做一個居士,不理紅塵俗事,難道也不可以嗎?我早在祖師爺面前發(fā)過愿的,不能違背,況且,我根本不懂那些人情世故,我學(xué)不來。”
“妹妹,過去你不知自己的身世,現(xiàn)在你既然回府,得放下這種念頭,明府不可能有不嫁人的居士。人情世故不懂可以學(xué),要怪只能怪命,若是你沒被父親尋到,或許你還能實現(xiàn)你的念想,如今只怕是不可能了,自打你一腳踏進明府那一刻,你已經(jīng)身不由己了,等你大些,明白姐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