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方晨光微曦,天仍有些灰蒙蒙的。
小院的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里面推開,一個單薄瘦弱的身影緩緩走出來,唐沐柔站在門扉處,揉著迷蒙的雙眼,看著母親林儀在灶下忙碌的身影。
林儀聽見聲音,抬頭看了眼站在門下的唐沐柔,一邊動作迅速的將灶火燒旺,一邊交待道,“柔兒,娘今天在地里忙農(nóng)活,午飯就不回來吃了,灶里蒸了幾個窩頭和地瓜,你餓了就自個兒拿著吃吧。”
唐沐柔低聲應(yīng)了。
小院里炊煙裊裊,食物的特有香味慢慢傳來,林儀見灶上的食物熟了,便拿了兩個用布包了放進(jìn)簸箕里,然后又將灶下的火熄小了,這才提起農(nóng)具準(zhǔn)備出門,“柔兒,娘要走了,你在家好好呆著,哪兒也別去啊,如果有什么事就找隔壁的李嬸子幫忙,知道了嗎?”
唐沐柔點點頭,乖巧的送著林儀到了門口,林儀看著女兒單薄的身軀,還是放不下心,“柔兒,好好待在家里,知道嗎?”
上月唐沐柔落水的事,林儀至今想起仍是心有余悸。雖然現(xiàn)在柔兒的身體看著大好了,到底是傷了元氣,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說到底也要怪她沒用,若不是她沒侍奉好公婆,又沒能討得夫君歡心,女兒如今也不至于跟著她在這里受苦,還險些丟了性命。
唐沐柔看著林儀憐惜懊悔的眼神,知道她這是又想起傷心事了,便上前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娘,我會乖乖在家呆著的,你別擔(dān)心啦。”
林儀抬手印了印眼角,笑道,“好,娘不擔(dān)心了。娘先去地里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唐沐柔向林儀招了招手,目送著她一路遠(yuǎn)去,心頭確實五味陳雜。
她本是現(xiàn)代科研專家,某天一睜眼,竟然成為了唐家庶女唐沐柔。這些天,她已經(jīng)逐漸接受穿越這個事實了,并試著融入這里的生活,可是越融入,她便越是心疼林儀。
林儀身世坎坷,父母早亡,十七歲便被唐肅楷納為侍妾,后來生了唐沐柔之后便再無所出,因此在夫家一直不受寵。唐沐柔作為她唯一的女兒,自然也不受唐家人喜愛,從小便被祖母趕出唐家,隨著林儀到鄉(xiāng)下生活,唐家一直以來對他們也是不聞不問。
雖然知道古代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可娶了又不要,生了又不養(yǎng),這樣的人家,當(dāng)真是無情無義,偏生林儀還一心為他們唐家著想,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氣的唐沐柔直咬牙。
此時天已大亮,微醺的日光從東邊斜入院中,映得木盆中的水泛著粼粼波光,灶上的煙霧已消,可食物的香氣還時有散出。
唐沐柔洗漱完畢,便往大屋走了過去,“娘。”
林儀聽見聲音,忙迎了出來,“柔兒,你起來啦,正好,家里來客人了,你快來見見。”
唐沐柔頓了頓,往屋里看去,果然有兩個人坐在廳堂里的主位上,神色傲慢得很,見著她也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屑的轉(zhuǎn)了頭。
見狀,唐沐柔嘴角一揚,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們道,“娘,他們是誰,你怎么把陌生人帶進(jìn)家里了。”
“柔兒,他們是你爹派來接我們回去的。”林儀扯了扯唐沐柔,示意她對兩位客人禮貌些。
“爹?”唐沐柔右手撐著下顎,似乎陷入了沉思,隨即委屈的看著林儀,“娘,我怎么不記得我還有個爹?”
林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鼻尖感到有些酸澀,唐家這么多年的不聞不問,確實苦了柔兒。
“你算個什么東西,怎么可以這般說話!”站起來的那人怒不可遏的喊叫著。
唐沐柔揉了揉耳朵,冷冷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只知道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的是我的娘,至于父親,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過?將母親趕出府,他可曾管過我們母女的死活?”
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著,誰也不肯退讓。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從開始便一直在一旁觀望的人,這時終于忍不住出來打圓場了,他笑著走過來,拍了拍同伴的肩,向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又對唐沐柔拱手道,“姑娘不必與我們一般見識,白白生了氣不說,還惹得林姨娘傷心了。”
唐沐柔冷哼一聲,氣勢倒是收斂了些,她不愿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惹得母親傷心。
“柔兒!”林儀想起方才徐全的話,不由得出聲阻止她。
徐全告訴她,此次老爺派人接她母女二人回去,是為了唐沐柔的婚事。老爺感念她們這么多年在外辛苦,也心疼柔兒,竟為她攀了一門親事,對方是瑞王府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