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兩個男孩像是察覺了什么,不約而同的松開了手,薄熒無力地摔坐到了地上,她的眼神空洞而寂靜,表情木木的,不哭也不喊了,只是眼睛里的淚水還如決堤般不斷涌出。
“還給你,你的貓”屈瑤梅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捏著白手套背部的毛皮,把它從水里提了出來,貓的表情驚恐而慘烈,大睜著眼,維持著死前的最后一刻。屈瑤梅隨手一甩,把濕淋淋的白手套扔到了薄熒面前的地上。
“為什么”薄熒的嘴動作微小的開合著,聲音太小,沒人能聽清她說的是什么,屈瑤梅皺起眉來凝神去聽,才聽見她微弱的低喃。
“為什么連白手套也要從我身邊奪走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沒有說過任何人一句壞話,沒有做過一件壞事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要這樣逼我為什么”
她沒有看任何人,眼里的淚也不知何時停了,薄熒空洞死寂的目光定在慘死的貓尸上,就連旁邊的男孩踹了她一腳也無動于衷。
薄熒時斷時續(xù)的喃喃,加上地上一具凄慘的貓尸,整個空間都洋溢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活該。”屈瑤梅冷笑著看著她:“你還活著干什么,早點去死吧,你死了大家都輕松。”
說完,屈瑤梅帶著她的人打開反鎖的前門走了,他們走出教室后,沒一會就傳來了屈瑤梅和她跟班的笑聲。
剩下幾個本班的學(xué)生互相看了一眼,也拿起自己的書包離開了。窗簾依然緊閉著,前門開了,外面是空蕩蕩的走廊。空曠寂靜的教室,只有薄熒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外面的天空里都能看見閃爍的星星了,薄熒才慢慢地起身。搖晃了幾次終于站穩(wěn)后,她俯身抬起了已經(jīng)僵硬的貓,把它抱在懷里,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薄熒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最后當(dāng)她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幸福雜貨店的外面了。
民居內(nèi)漆黑一片,沒有燈光,也沒有任何人聲。
在她慣常坐的那個位置,塑料小板凳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裝有生活垃圾的,破破爛爛的麻袋,在最頂端,有一抹紅色露了出來。
薄熒走上臺階,慢慢將那抹紅色抽了出來
是一件打了大半,就快完成的紅色毛衣。
“誰在那里”一聲狐疑的問聲從身后傳來,薄熒轉(zhuǎn)過頭去,看見是一個出來倒垃圾的中年女人。
她下意識地埋下頭,含糊說:“我來找婆婆”她的聲音還帶著嘶吼后的沙啞,女人多看了她兩眼,薄熒知道中年女
人在夜色里沒有認(rèn)出自己,因為女人接著說道:
“你就是她的外孫女吧你媽媽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薄熒沒有說話,中年女人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快回去吧,天色晚了你一個小女孩不安全。節(jié)哀順變,你看你媽就節(jié)得挺好的”她把垃圾袋往門口一扔,絮絮叨叨地往回走:“作孽自家媽死了一周都不知道,還是送報紙的報的警,幸好不是夏天喲”
“婆婆死了”
中年女人從這異常冰涼的聲音里察覺不對,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見走出陰影的薄熒,繼而看到薄熒懷里已經(jīng)僵硬的死貓,中年女人尖叫一聲鬼追似的逃回了家,厚重的防盜門砰的一聲在薄熒面前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