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壓根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將她推下了池子里,于是在祖母鄭老太太詢問是不是崔嘉善推她的時候才保持沉默。再加上崔嘉善一句話也沒有為自己辯駁,默默地接受了崔家的安排,嫁到了表面清正實則烏煙瘴氣一片狼藉的劉家,于是眾人更加肯定崔嘉因落水是她做的手腳,原本就不顯的名聲又加上了惡毒的評價,不到兩年就被婆家厭棄,在庵堂里度過了她最后的時日。
可是崔嘉善臨死前,卻讓她的貼身奴婢告訴她,一切都不是她做的,讓她提防三房的人。
崔嘉因以為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落得那樣的下場,于是借她來打擊三房,讓崔家自相殘殺,于是并沒有理會。現(xiàn)在想來,崔嘉善雖然懦弱,但她卻是真正透徹的人,連崔嘉因都是身在局中,一葉障目,她卻早早地看透了三房的狼子野心。
她問成碧:“此時,可是昌平二十四年的四月里”
成碧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姑娘為什么好好地問起了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應(yīng)了一個“是。”
崔嘉因心中駭然,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發(fā)現(xiàn)疼的不得了,成碧趕緊阻止,“姑娘,姑娘,您這是干什么呀怎么不曉得愛惜自個兒呢”
盧氏在玉棠館外頭聽見成碧的驚呼,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再不顧什么貴婦儀態(tài),一路小跑進(jìn)了崔嘉因的閨房。
她看到崔嘉因坐在床榻上又哭又笑,登時慌了神,連忙走到床邊摟著崔嘉因,像小時候一樣哄著:“阿珩,阿珩不哭,誰欺負(fù)母親的阿珩了母親讓人好好教訓(xùn)他瞧把阿珩委屈的”
阿珩是崔嘉因出生時,祖父崔演親自取的小名,和崔府哥兒們的大名一樣從玉。
崔嘉因窩在母親懷里,感受著母親的心跳和溫度,嗅著母親身上的熏香,再也不想忍了,委委屈屈地喚了一句“娘親”之后,一股腦地將前世的所受的苦難全哭了出來,哭得盧氏的心肝都顫顫的。
她輕輕拍著崔嘉因的背,“阿珩,莫哭,莫哭了,母親在這呢母親在這兒呢”
崔嘉因心中感動,這是她母親,疼了她一輩子一心為她著想的母親,寧愿她好好活著也不愿意她孤身一人去報滅門之仇的母親啊
“娘親,阿珩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娘親了”崔嘉因停住了哭泣,抽抽噎噎的說。
盧氏心里也不好受,她的阿珩還是小姑娘呢怎么會受這樣的磨難這次落水真的是把她嚇怕了。
她摸了摸崔嘉因的腦袋,輕聲說:“阿珩啊,別怕,母親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敢動她的女兒,她定會讓那狠心的人付出代價
崔嘉因這才想起落水的事情來。
崔嘉善顯然是被別人當(dāng)了棋子使,真兇還另有他人。就是看在崔嘉善臨死也不忘提醒她的份上,她也不能讓她重蹈前世的覆轍。
她抬頭,顧不得臉上的淚痕未干,一片狼藉,著急地對盧氏說:“娘親,不是六姐姐做的,不是六姐姐推我進(jìn)池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