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便抓住我的手腕,開口道:“程菲,你真的認(rèn)不出我是誰嗎”
這一瞬間,我的喉嚨像是噎了一只蒼蠅,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獨獨知道說不出話來。
面前沒有鏡子,我看不到我現(xiàn)在的臉色有多么難看。
但是我能夠看清秦念柯的表情,那張英俊得一如既往的臉上,寫滿了嫌棄。
“真的不記得”
他冷笑,隨即又抽了一口手里的雪茄。
白色的煙霧從他口中輕輕吐出來,飄到我臉上,隨即又散開了。
我一向不喜歡煙的味道,即使是價格昂貴的古巴雪茄也是如此。
大多時候,我在這種地方聞見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秦念柯既然認(rèn)出了我,卻還這么做,就是故意的了。
他許是見我遲遲沒有開口,以為我是真的沒有認(rèn)出他來,然后主動向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我,秦念柯。”
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滿誘惑,我曾經(jīng)愛死了他的音色,總覺得他的嗓子里就像是藏了毒藥,讓我欲生欲死的毒藥。
可這一刻,我才意識到,他的話當(dāng)真有毒,能夠讓我羞恥難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他認(rèn)出了我,也許從包房門外我撞到他的那一刻便認(rèn)出了我,可他就是一直沒有承認(rèn)。
非但如此,他還讓我脫了衣裳,大跳艷舞,盡情在他面前展示著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其實不過就是為了讓我能夠更加難堪一點。
我站起身,走到屋子正中撿起了剛才脫掉的那條裙子,重新當(dāng)著他的面穿回到身上。
慢慢的,努力的,像是要撿回自己僅剩的一丁點尊嚴(yán)。
我知道在這種地方,想要撿回尊嚴(yán)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我能夠接受自己在任何人面前丟臉,可我不能接受那個讓我難堪的人是秦念柯。
我愛了那么久的秦念柯。
穿好裙子,我快速地調(diào)整好呼吸,微笑著走了過去,故作輕松地吐氣如蘭,“原來是秦先生。既然秦先生看我面熟,不知我長得像是秦先生的哪一位舊人”
我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我就是程菲,我咽不下這口氣,也丟不起這個人。
他見我不肯承認(rèn),扭過身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攥得生疼。
“程菲,你化成灰我認(rèn)識你,別跟我裝,累得慌。”他說完這話,一把松開手,語氣充滿了厭惡。
他既然那么篤定是我,那剛才為什么還要做得那樣絕情
現(xiàn)如今又是為什么嫌棄我嫌棄成這個樣子
我今天變成如此,就算不全是拜他所賜,那也跟他脫不了干系,他怎么能自命清高的甩得一干二凈
“秦念柯,戲弄我好玩嗎見到我意外嗎好久不見,那張金卡算是你送給我的重逢大禮,那剛才的舞,便也不收你的錢了。”我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我怕一旦激動了,秦念柯就得逞了。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我的手其實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倒不是想要打他,而是我太害怕,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我害怕自己做錯了一個表情,就會出賣了自己偽裝出來的堅強(qiáng)。
“程菲,你們做這行的女人,都這么無恥嗎那張金卡可不是什么敘舊的禮物,是我包你的代價。今天晚上,我包了你的人,你收了我的錢,這才是一樁公平的交易。”他微微側(cè)過頭,認(rèn)真地說出了這句話。
做我們這行的女人公平的交易
他真厲害,隨便張張口,就能說出那么多刺耳又傷人的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