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確定身后那個低沉冷漠的嗓音是傅斯年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下意識的要回頭看他,可脖子僵固的動彈不得,但腦袋里的思緒卻飛快——
他怎么會在這里?還在我身后!他來干什么,又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好多問題忽然蹦出來,又被他一句話全部打回去,他說,“不想和記者一樣下場、就按我說的做!”
沉冷的聲音仿若鐵錘敲打在我的腦海,那瞬間腦里一片空白,人也呆若木雞。
“記者……下場……”我重復(fù)說時,身上的雞皮疙瘩不受控制的立起來,而這時候周圍不知怎了,起了霧,霧氣之中我隱隱看到兩個人影,并且那兩個人影一下就沖到了我的附近,沖我發(fā)出“哈——”的貓叫似得威脅聲,那臉龐正是昨晚的猥瑣司機和報道的女記者!
他們不再是電視上的模樣,滿臉鮮血,司機更是有一個眼珠子掉在眼眶外頭,沖我第二次發(fā)出“哈——”的聲音時,我一聲尖叫猛然捂住了眼睛,我害怕了!
“不可能不可能真有鬼的……是幻覺!”我說的時候格外大聲,試圖用叫喊來換取心安,而透過指縫我努力面對的時候,果真又看不到他們。
我粗喘著,依舊不能回頭,而我的身后傅斯年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傳過來:“剛才只是給你看一下真相,你現(xiàn)在按我說的做,他們就靠近不了你,鬼也有鬼的規(guī)矩!”
當從傅斯年口中說出鬼的規(guī)矩四個字時,我真希望自己聽錯了,或者能像是電影里撞鬼的人一樣瞬間昏過去!可我偏偏沒有,一向自強慣了的我哪怕是心里崩潰的,我的大腦依舊告訴我,我不能昏倒,因為我的身后、沒有人可以依靠!
“我才不信……啊!”
我無法描述當時我痛苦而又驚慌失措的感覺,或許對于信鬼的存在的人來說、見到鬼會淡定許多,可我這樣的無神論、又是公務(wù)人員,見鬼簡直是種精神和心理的雙重崩潰,而忽然間,我的腳腕被什么冰冷的東西抓住,我一下淡定不了了,“啊”的一聲尖叫,繃緊的神經(jīng)讓我條件反射的踹過去,卻是我的腳根本動不了!
傅斯年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在我面前的,我腳上那冰冷的觸感是他捏著我的腳踝,替我脫了鞋、“別怕。”
他聲音好像柔軟下來,可依舊很冷酷,而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他已經(jīng)給我交換穿好鞋子,反穿。
“好了,閉上眼,往前走,別回頭。”
那時候,他站起來,漆黑穩(wěn)重的丹鳳眼看著我竟然讓我的心不那么恐懼,而后我咬了咬牙,鞋子都換了,當然在他的指引下閉上眼睛往前走。
走的時候,很多的問題在腦海里,但是嘴巴卻像是被膠布糊上了,什么都說不出口,且也不知道說什么,并且,因為閉上眼睛的緣故,我的聽覺比較敏銳,我好似聽到傅斯年走了,可我不敢喊他,只是急促的呼吸著往前走,往前走……走的天地間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似得,我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交錯沉重,聽得到我在泥地里的腳步聲,而我走著走著,竟然就失去了意識……
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是被我媽喊醒的。
我媽說,當時她在屋子里做針線活,忽然聽到門口發(fā)出咚的一聲響,她這趕緊出來,就看我靠在門前,坐在一堆零食上,本以為我走累了睡著了,就把我拖到屋子里,可誰知道我倒下后就開始發(fā)燒,還燒的厲害,她趕緊又給我喂了退燒藥。
關(guān)于這段記憶,我沒多大印象,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走出那段走不完的路,只知道我睡到了半夜,被砸門聲給吵醒了。
“砰砰砰!砰砰砰!”
四周黑漆漆的,砸門聲格外的巨大,我坐起來后迷迷糊糊的往外走,尋思著這么晚了,誰還來我家?打著哈欠我才出門就看到一盞白燈籠從堂屋冒出來,當時嚇得睡意刷的沒了,睜大眼僵固著看到我媽提著燈籠從堂屋出來,才松口氣。
好久沒在家過夜,我都險些忘了村里的電路總斷,所以我媽就一直用紙燈籠。白森森的燈籠在泥土的小院里看起來有些滲人,我跟著走過去的時候,我媽攔住我,大聲問“是誰敲門”的時候,另只手握住了平頭鏟子,我見狀也拿起了地上的燒火棍子。
其實,孤兒寡女的住在農(nóng)村挺嚇人的,這里沒有物業(yè)保安,出什么事可能很久才被發(fā)現(xiàn),所以我一直堅持我媽跟我去市里,可她死活守著我爸留下的房子不肯走,說等她去世了,再去市里跟我爸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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