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座的話還沒有講完呢。”
陸展冷笑一聲,眾人僵住,立即有人醒悟過來,大聲說道:“陸長老,你的兒子沒有來演武場,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先去領(lǐng)宗門任務(wù)了?這不公平!”
“公平?”
陸展冷哼一聲。
“想要公平,得看你們的實力,當(dāng)入宗門的那一刻起,乾坤皆定,只是你們不認(rèn)命罷了!”
眾弟子聞言,又氣又惱,卻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
乾坤皆定?
無人的角落,顧余生暗自捏緊袖中的手掌。
“修行路漫漫,現(xiàn)在就定乾坤,還太早!”
同時,陸展這般露骨刺激人的話,也讓顧余生更加堅定修行之路。
乾坤未定!
你我皆在山腳。
未入青云端。
演武場上的氛圍很壓抑,但陸展又說了一條讓眾弟子如遭雷擊的話:“忘了告訴你們,入門后的宗門考核,由原來的三年考核變成一年,一年之內(nèi),沒有凝結(jié)出元胎者,將被趕出山門,宗門沒有那么多資源養(yǎng)你們,好自為之!”
陸展說完,拂袖而去。
“一年凝結(jié)元胎!”
“瘋了吧!”
“三年凝結(jié)出元胎的人,已經(jīng)是天才了!”
“青云門沒資源,干嘛招收這么多人?”
“噓,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幾年青萍州各處都有妖獸橫行,青云門上一任的弟子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很多,我們沒準(zhǔn)會成為炮灰!”
探討聲此起彼伏,有人精明,已經(jīng)朝事物殿奔去。
無論怎么說,先完成宗門任務(wù)再說。
原本剛剛還人山人海,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驚弓之鳥,紛紛奔向事物殿。
“一年么?”
顧余生喃喃自語,他想要凝結(jié)元胎,隨時都可以!
陸展的話大概是說給他聽的。
但他心中只有冷笑。
顧余生看著這么多人奔走去領(lǐng)宗門任務(wù),心中并不焦躁,他來這里,是為了聆聽授業(yè)。
若是就這樣從眾,未必能挑選到容易完成的宗門任務(wù),而且也忘了來這里的初心。
眨眼間,偌大的演武場變得空蕩蕩的。
顧余生看著演武場最前方的授業(yè)席,面露思索。
今日,應(yīng)該沒有授業(yè)長老了吧。
朝陽落在少年臉上,那一雙期待的眼神依舊明澈,尚未長開的年紀(jì),如同一株幼苗,略顯青澀,需要奮力生長滋養(yǎng)陽光。
“你為何不走?”
身后傳來一道懶散的聲音,穿著一襲青衫的老者出現(xiàn)在顧余生身后,老者身形消瘦,掛著寬大的長袍,身后負(fù)一把長劍,顴骨微高,雙手從袖袍露出,指節(jié)粗大有力藏繭。
顧余生連忙起身,他理了理青云服,雙手拱在身前,作揖道:“我等先生授課。”
老者上下打量幾眼顧余生,擺了擺手。
“坐。”
顧余生盤坐,等待老者走到講席授課。
誰知老者走了幾步后,便在顧余生對面隨意坐下。
“老夫俞青山,在云峰練劍的,你懷中藏劍,想來對劍感興趣吧?”
顧余生點(diǎn)頭,凝望著老者身后的劍怔怔出神。
“不必看別人的劍,要看自己的。”俞青山一臉和善,“我只授課半日,論道什么的肯定說不完,不如談?wù)剟Π桑氃ィ缤懺煲话褎Γ热荒阋呀?jīng)有一把劍,那就應(yīng)該練劍,哪怕是一把平平無奇的木劍。”
顧余生默然片刻,眼睛陡然變得明亮,再次起身作揖。
“請先生教我劍道。”
俞青山微微搖頭。
“青云門有自己的規(guī)矩,你未入云峰,便與我無師徒之緣。”
少年抱拳行立,面色戚然,隨后咬牙,堅持道:“先生今日授業(yè),教我半日劍道,也是好的。”
俞青山盤坐在地,抬頭看見少年的身影單薄,那一束光從少年的頭頂映照在他臉上,俞青山面有沉吟,“劍道之路,行之最難,前路荊棘,你可曾想好?”
顧余生沒有任何猶豫,答道:“我也想負(fù)劍在背,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去思考,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善。”
俞青山?jīng)]有讓顧余生再坐下。
而是緩緩將自身放在背后的劍摘下,雙手一控,劍懸在身前而不出鞘。
“三千世界,大道無數(shù),劍道行一,直中可取,我不傳你劍訣和劍招,只說劍道之路和修行,你且聽好。”
少年豎耳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