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向一人澄清一次,就會如一把鈍刀狠狠的刮開舊傷口。
弱小是罪。
面對顧白的劍,顧余生只能保持沉默。
內(nèi)心篤定向前。
顧余生再次捏住腰間木劍,暗暗對自己說:“顧余生,你一定要爭氣,爭一口氣,就算青云門不待見你,也要默默向前,努力修行,就總有一天,你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拔出這把劍,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心中有宏愿。
顧余生只覺渾身都充滿力量。
修行。
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片刻后,他低下頭看了看手中劍,微愣了一下,他的手心中,有一根紅繩系著的釵珠。
“那丫頭片子的。”
顧余生抬起手,卻只看見那一道蹦蹦跳跳的身影在遠去,身后,有一群青云門的長老在簇擁著,熱鬧無比。
顧余生默默低頭,看一眼沾泥染血的茫鞋。
山鳥與魚不同路。
此道修行。
獨自行舟。
此時,已經(jīng)有更多的弟子通過青云梯考核。
這些年輕的弟子當中,并非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大部分是借助一種叫做‘避妖丹’的藥丸,輕松就入青云門。
這種避妖丹,正是青云門在各地坊市售賣的,價格極其昂貴。
顯然,深厚的家族背景和財力,本身也是青云門考核的一環(huán)。
這很公平!
“看,有一把劍在烏龜背上。”
通過青云門考核的弟子,在拜過鎮(zhèn)妖碑后,有些百無聊賴,有人注意到那一把插在烏龜背上的劍。
“那是一把恥辱之劍!”
被接引弟子齊明帶上來的陸晨生怕別人不知道,故意揚高聲音,帶著恨意看著顧余生。
“你們知道它是誰的劍嗎?”
“難道是顧白?”
“沒錯,就是那個見到大妖就屁滾尿流的家伙!”
陸晨肆意的笑著,周圍的人也跟著笑,“顧余生,你的父親被釘在恥柱上,你怎么不辯解了?”
顧余生闔目咬牙。
“好了!都給我安靜!”陸展等眾人笑夠,才假裝站出來,目光一掃眾人,“既然你們知道那是一把恥辱之劍,就給我好好記住,你們修行,是為了斬妖除魔,不要遇見妖獸,就被嚇得連劍也不敢拔,現(xiàn)在,各峰長老開始遴選弟子。”
當完陪襯的六峰峰主和長老已經(jīng)復返,他們的目光落在這些人身上。
并自動忽略那被其他人排擠,孤獨站在一處的瘦弱少年顧余生。
雖然這些人大多數(shù)都還沒有修行,但也不排除一些世家子弟提前修行,以藥物蘊養(yǎng)元胎的可能性,而資質(zhì)上佳者,無疑是如莫晚云那樣的先天道體,千年難遇。
“咦!”
一名虬髯的負劍男子眼睛一亮,他是云峰的峰主雷江橫,他的目光落在一名被數(shù)十名奴仆拱衛(wèi)著的皇子身上,少年穿著華貴,被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身著皇服,一身貴氣,那皇服上印著特殊的九龍朝天圖案,那皇子一只手捂著鼻子,正一臉嫌棄的看著顧余生,好似離顧余生太近,顧余生身上的泥土氣息讓他感到不適。
“玄龍王朝?離青萍山萬里之遙的超級帝國,怎會派皇子前來?等等,那是……游龍劍體?”
雷江橫眼皮一跳,又驚又喜,他縱身一躍,出現(xiàn)在那身著貴族的皇子身邊:“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入我云峰學劍,我保你十年之內(nèi),成為青云第一……不,第二天才,最得意的劍道天才!”
那一身貴族的少年一臉冷傲地道:“我叫楚塵,是玄龍王朝的第九子,我要成為帝國第一天才,三年之后的豎冠成人禮上,我要拿青云第一,我要向莫家小姐求婚,我是游龍劍體,是天生的練劍天才,你,有資格教我嗎!”
“有,當然有。”
雷江橫完全沒了之前的架子,眼神甚至有些諂媚。
“哼,青云門,不過是三流宗派而已,要不是因為父皇探聽到圣人之后的莫家小姐要來青萍山待上三年,本皇子壓根看不上。”
那皇子說到這,忽然伸手指向顧余生。
“這就是小國的賤民,泥腿子也想修行,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