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謝上神,帶著老朽重回人間。”老人跟辛夷呆的時間長了些,心也稍微定了定,不似當(dāng)初驚慌,終于一臉正色的向著辛夷行了個禮,深陷的眼窩里那雙渾濁的眼深看了他一眼,先行輕飄飄的穿過了這朱紅大門進入了宅子里。
“我們,在外面等著”靈瑞前后左右打量著這周圍,風(fēng)景不錯,青山綠水,鳥鳴花幽,想必這書生的必是個風(fēng)雅避世之人。可好容易下來了,就這么站在這看人家大門口這著實有些浪費。
辛夷還是一臉淡漠的,他只說帶他來處理那道士之事,可沒說要參與旁出之事,就并不打算進去了,這讓邊上的靈瑞看著他遲遲不動作有些郁悶:“上神”
“你同忘憂進去吧。”她那眼神實在辛夷有些接受無能,說罷,輕輕拂袖,邊上出現(xiàn)了一張圈椅和一張小幾,悠然落座,理了理衣衫。跟在他身邊的忘憂便從腰間的一個小鈴鐺里取了一個小玉壺和小玉杯放到了小幾上給他倒了杯水。
靈瑞從頭到尾就瞪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都說神仙可以任性恣意,可這是人家大門口,他就這么坐下了
然忘憂和辛夷就像沒看見人家的大門似的。直到不知道哪竄出來的一條狗,一路跑跳著,似乎就沒看見辛夷他們,直接穿過了凳子和辛夷的腳,原來他已經(jīng)對凡間人事物隱掉了身形,如今能看見他的,只有他們幾個而已。
等辛夷目下無塵,極其優(yōu)雅的端起杯子之后,忘憂才同靈瑞站到了一起,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行了個禮就轉(zhuǎn)身穿墻溜進了張書生家,留下辛夷一個人坐在秋日的清陽下,吹著風(fēng),喝著茶,好不愜意。
老者進入張書生家之后,看見張書生正在書房,張夫人和孩子在院子里玩。
孩子似乎有感覺到他的存在,但只是往他的方向看了一下,也不哭鬧,張夫人還納悶,那廊下又沒什么,孩子怎么就定定的看著了。
老者看著那小孩微微一笑,沒做太多停留,就穿堂過室到了后院祠堂邊上的一個小房間,那小房間很是昏暗,里面單獨供著一塊靈牌,上書:曹公之靈位。而靈位前,小巧的香爐里三炷香,青煙裊裊。香爐前供著一條魚,一只雞,一碗肉和一碟子的水果一杯酒。
他就站在那靈位前,嘗試著伸手摸了摸,很干凈。
靈瑞和忘憂隨后跟了進來,一看這姓曹的牌位,上面卻沒有生卒年月,有些納悶,這張姓人家,怎么會供著姓曹的逝者。
老者似乎猜到了兩人的疑惑,呵呵一笑,將放在靈位上的手收了回來,負手在佝僂著的背后,半側(cè)過頭看向了兩人:“這是,我的靈位。”
又是雞又是魚肉的,連隔壁祠堂都沒這樣待遇,靈瑞打量了一下這老人的打扮,若是有這樣的供奉,何至于死的時候幾乎不曾好生裝殮,便湊上去問道:“老人家,這人家,為何供著你莫不是你同他家有親緣”
曹老先生搖了搖頭,笑容有些苦澀:“我何德何能有這種子孫”
然后,他給她和忘憂講了個故事。
他本不是本地人,也同這張書生不認識,只是有一次,他那時候剛死不久,卻一直等不到黑白無常來找他,正躲在一口井里躲白天的日頭。就看見突然有個老人一頭栽了進來,他嚇了一跳,還好那老人掛在了被卡住的吊桶上,牢牢的抱住
了繩子,到也未曾沾到水。
正納悶?zāi)兀陀挠娘h到井口看了一眼,之間一個年輕人騎著馬跑的很快已經(jīng)離得很遠了,然后就聽見那老人抱著繩子半晌沒見人救他,就抱怨:“哎喲,怎么就把我撞這井里來,還不救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