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見她要逃,伸手便要去抓葉芷青的腕子:“她是我媳婦,你們管得著嗎?”
其中一名隨從手中馬鞭甩了過來,狠狠抽中了毛三的手腕,冷笑:“她還梳著少女的發(fā)式,怎么就是你媳婦兒了?”
毛三痛叫一聲,甩著手腕耍無賴:“未過門的媳婦!”
提著鞭子的男子轉(zhuǎn)頭問葉芷青:“他說的可是事實?”
葉芷青拼命搖頭,淚雨紛紛:“我不認(rèn)識他!”幾起幾落的生死相煎,她已經(jīng)如驚弓之鳥,神魂無定,只想趕快離開此地。
毛三吹著受傷的手腕威脅她:“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葉芷青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她渾渾噩噩來此,本來就想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但這么理直氣壯問出來,倒將毛三噎住了。
那執(zhí)鞭的男子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喝毛三:“再不滾就送你去官府!”一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毛三的母親出自楊家旁支,喪夫之后帶著獨子回娘家依靠兄嫂過活,在楊家莊向來看人臉色。毛三二十幾歲還未成親,也是因為寄人籬下,家無片瓦,只能靠著在外打些短工,或替族長家跑跑腿過活。
他挨了兩鞭子,手腕上一圈紅痕,背上辣辣作痛,不敢再與對方爭執(zhí),撒腿便跑了。
葉芷青茫然四顧,確信周圍的環(huán)境從未在她的現(xiàn)實與夢中出現(xiàn)過,此刻才有暇打量自己,衣衫并非自己在落水之前的那一套,一雙手更是細(xì)嫩如春筍,比之前的自己不知道白了幾個色號,可想而知就連身體恐怕都不再是過去的那一個了。
執(zhí)鞭的那名長隨熱心道:“敢問姑娘家在哪里,在下送姑娘回去。”
葉芷青哪里知道這具身體的家在哪里。何況就沖之前那幫虎狼般要將她沉塘的人,應(yīng)是這具身體的族人,回去說不定還要被再次沉塘,她可不想再感受一番溺水而死的痛苦。
“我沒有家。”
那長隨為難了,小跑到馬車邊去請示,也不知道與里面的人說了些什么,馬車簾子掀了起來,從里面遞出來一件男式的披風(fēng),露出一名中年男子的四方面孔,蓄著胡須。
長隨將披風(fēng)遞到了葉芷青手里:“姑娘既然無處可去,天色也不早了,不如隨我家老爺回去,再做打算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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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青在賀家住了三日,終于對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大致有了些了解。
當(dāng)日馬車?yán)锏闹心昴凶幽耸琴R家家主賀莊,是這伏城縣里的首富,開著酒樓布莊銀樓等各種營生,與縣令來往密切,家中大小老婆好幾個,在外面生意場上還有不少紅顏知己。
葉芷青倒是沒想關(guān)注收留她的男主人的私生活,但是架不住賀家下人熱情普及,她就算不想知道也難。
她住進(jìn)來的當(dāng)天就發(fā)起高熱,整個人都燒的糊里糊涂,連賀家主母的面也未見過。半夜里醒來,只覺得有人在摸她的額頭,睜開眼睛便瞧見賀莊坐在她床頭,似乎頗為關(guān)切:“大夫來瞧過了,說是在涼水里泡的太久,積郁過盛,這才發(fā)起熱來。你且安心住下來,一切有我。”
這話也只在她耳邊過了一遍,還未進(jìn)到腦子里便又睡的人事不知。
賀莊低頭看她燒的紅彤彤的臉頰,在燈下透出一種讓人忍不住要咬一口的色澤,頓時有些心猿意馬,到底久在美色中打滾,這點自制力還是有的。
此后兩日,他忙完了總要過來瞧一瞧,還派人去外面打聽,誰家可有走失的年輕姑娘。
葉芷青高燒了一天一夜,灌了好幾次苦藥湯子,總算是退了燒。
她借助著房里擺著的銅鏡里照出來的影影綽綽的樣子,反觀侍候她的小丫環(huán)綠菊與紫菊兩人對她格外殷勤的態(tài)度,以及她們私下將她與賀莊后院里那一干鶯鶯燕燕的對比結(jié)果來看,大約……這具身體長的頗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