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務(wù)(上)
莫雅過來,反而沒什么可說的。
她記憶中有關(guān)羅中衡的信息,羅南已經(jīng)知曉。況且當(dāng)時她也是驚鴻一瞥,只看到羅中衡與唐儀簡短的交流,隨即分開。接下來想去追蹤驗證的時候,卻是跟丟了羅中衡,只跟上了唐儀……然后就是記憶的扭曲封存。
想要從中獲得當(dāng)時的更多細(xì)節(jié),完全不可能。
至于別的……
以莫雅的性格,自家的情感問題、可能受到欺騙的問題,其實根本不會給別人講。也就是這里面涉及羅中衡;涉及一些她不知道、但可能非常重要的信息;涉及她不特別清楚的“里世界”的問題,她才過來與羅南講。
她能看到這段時間羅南對整個世界的影響,同樣也能倒推出那些看到的、看不到的世界對羅南的反作用力。
所以,莫雅過來了,描述她知道的信息,讓羅南去做判斷。
這不是“治病”,是交流情報,是莫雅對他這個弟弟的提醒與支持。
羅南不好勸,只能是乖乖聽著。
姐姐、弟弟和妹妹,三個人就坐在堤岸的草地斜坡上,吹著河面上的冷風(fēng),低聲交流。
90年的情形很快講述完畢,確實沒有什么新東西。唯一確認(rèn)的,是具體的時間,那是2090年6月17日。羅南前一天剛過了生日,收到了羅中衡郵寄來的禮物,家里氣氛很微妙,緊接著就是周末的樂隊活動,再一天又是父親節(jié)。
事情全絞在一塊兒,所以莫雅印象很深刻。
只是她之前,都是將其當(dāng)成是“紀(jì)念日”來記憶的。
接下來的內(nèi)容,要更私密些,主要是莫雅對唐儀的印象和評價:
“她其實很無趣,沒有什么愛好,不過哄人的時候很有手段。這份反差很容易帶給人驚喜。
“在我眼中,她是很悲觀的一個人。閑時發(fā)怔放空,忙起來奔走不休,好像身不由己,也經(jīng)常顯得很疲憊。
“有時候甚至感覺她有一種極端的自毀欲。嗯,和她湊一起,我也有這種傾向?很好的靈感發(fā)生器,會有一些平常罕見的幻想……
“這樣來看,我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也挺不健康的。”
羅南悶頭聽著,不敢吱聲,手里由瑞雯買回來的熱奶茶早已經(jīng)喝完下肚,卻還要啜著管子,輕易不改變動作。
這時,耳畔傳入新的信息:“唐儀對神秘學(xué)其實沒什么興趣,非要說有,大概對佛經(jīng)更熱衷些。”
“佛經(jīng)?”
羅南聽了半晌,還是第一次主動相詢。
因為他記起來,當(dāng)初,他以“墨水”這層皮囊,見到當(dāng)時疑似躲避羅淑晴女士、狼狽逃離的唐儀,一番交流后,兩人分別,那位好像就念了一段佛經(jīng)里的偈頌。具體內(nèi)容已經(jīng)模糊了,但又清晰記得,那詞句色彩不太爽利,有些悲苦之意。
莫雅見羅南感興趣,也盡力回憶:“她什么佛經(jīng)都讀,但也是草草瀏覽。有時一本放在手邊,好幾天都不帶翻頁的。”
羅南又問:“最近呢?”
莫雅搖頭:“近期沒看到。”
“有印象的?”
“嗯,法華經(jīng)?”
“法華經(jīng)?是《妙法蓮華經(jīng)》吧?”
羅南心頭又是觸動,他努力回憶當(dāng)時的場景,甚至借助“入夢法”,給自己催了個眠,終于記起當(dāng)時的偈句細(xì)節(jié),那什么“以諸欲因緣,墜墮三惡道”的句子。
在網(wǎng)上一搜,果然是《妙法蓮華經(jīng)》的內(nèi)容,具體應(yīng)是第二《方便品》中偈頌的一小段。
羅南大致掃了幾眼,實在是沒有慧根,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在搜索之前,他便已經(jīng)想到,他也曾親眼看過唐儀在讀《妙法蓮花經(jīng)》的。那時他與唐儀還是搭檔,一起做三閘安防的案子。當(dāng)時他甚至不知道唐儀的真實姓名,只知道代號叫“牡丹”。
唔,記憶中,還有一個人,也讀這部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