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平時不懂得拒絕,但在金錢這件事上又這么的敏感、執(zhí)拗。
薛睿冷著臉道:“你暈倒是因?yàn)槲易蛱熳屇愠蕴啵憬o我錢?你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好歹毒的女人。”
林若曦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淚水直打轉(zhuǎn),她舉起雙手連連搖頭:“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看著林若曦不知所措的表情,薛睿把錢扔到林若曦的病床上,語氣緩和了一些:“那就收起來。”
“哦…”林若曦木訥的撿起錢,老老實(shí)實(shí)的躺在床上,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雙目沒有任何的光彩。
那是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眼神,眼中沒有天真爛漫,只有無盡的憂郁。
醫(yī)務(wù)室里什么東西都是雪白的,映的林若曦的臉更加的慘白。
薛睿昨晚就沒睡好,現(xiàn)在一躺下去,身體格外的疲憊,聞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就這么在醫(yī)務(wù)室的病床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人提著耳朵拽起。
“誰啊!嘶~疼!”
薛睿迷迷糊糊的喊著,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小姑薛夏瑩來了,正一臉憤憤的盯著他,眼中有“殺氣”。
“別吵到林若曦,出來說。”薛夏瑩眼睛瞇起一條縫。
薛睿就這么被提著耳朵,連鞋子都是隨便拖在腳上,踮著腳尖走出了醫(yī)務(wù)室。
“我錯了,我不該逼林若曦吃那么多的。”薛睿主動認(rèn)罪,想著只要態(tài)度好一些,肯定能避免一頓毒打。
“什么?林若曦暈倒是你弄的?”薛夏瑩的臉?biāo)查g陰冷下來。
薛睿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心想林若曦沒把他“賣了”,他先把自己賣了。
他只覺得八月末的河?xùn)|,突然吹過一陣秋風(fēng),夾著一絲透骨的涼意。
薛夏瑩剛到學(xué)校,就被年級主任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原因就是薛睿早上喊的“口號”。
她還沒和薛睿算這個賬呢,心想著薛睿熱心幫助同學(xué),簡單批評幾句也就算了,反正薛睿就是塊牛皮糖,怎么扯也就是那樣。
可是,林若曦的事情“罪魁禍?zhǔn)住本尤贿€是薛睿,這讓她再也忍不住了。
薛夏瑩抬腳就踹,手中也沒閑下來,在薛睿的腰間不斷掐著。
老師是不能體罰學(xué)生的,但是小姑可以揍侄子。
“啊!小姑你要溫柔一點(diǎn),要理性一點(diǎn),不然嫁不出去了!”
薛睿邊逃邊喊,鞋子都跑掉了,惹得門衛(wèi)大爺大笑起來,抬頭紋都加深了幾分。
“要你管!林若曦本來就那么慘了,你還欺負(fù)人家!”
直到薛夏瑩消了氣,薛睿這才在周圍撿回自己的鞋子,磕巴幾下后套在腳上。
“也不能全怪我,我哪知道還有什么虛不受補(bǔ)的說法,我就是看她瘦的,想讓她多吃點(diǎn)。”薛睿有些委屈。
薛夏瑩喘著氣,狠狠瞪了薛睿一眼,薛睿一米八幾的個子,體格又壯實(shí),她即便動真格的,也捏不動薛睿這塊牛皮糖。
聽著薛睿的解釋,薛夏瑩氣消了一些,上下打量了薛睿一眼:“你還怪有本事的,林若曦的事,我們辦公室的老師都沒辦法。”
“怎么說?”
“我們老師湊了湊,給林若曦的飯卡里充了不少錢,可她根本沒去消費(fèi),還是瘦的不成樣子。”薛夏瑩臉上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薛睿心想也是,林若曦這么文靜乖巧又漂亮的孩子,誰看到不心疼呢?
這種孩子往往守著可憐到塵埃里的自尊,不敢接受別人的好意,可能是覺得羞恥,也可能是怕還不起。
“總之,既然你有辦法讓她吃到吐,那就有辦法讓她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