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這身體,唉。”呂深嘆了口氣,在這三個月里,呂深一共用各種藥湯為林澤淬體二十三次,正常天賦之下只要淬體十次,即使不做外來任何訓練,想達到淬體第一重還是輕輕松松的。當初呂深只花了八次便成功的到了第一重,而聽聞在有些當世聞名的大宗門,如北涼國的劍冢,南晨國的劍廬,這兩大劍宗里的武道天才只需要一兩次便可以在武道初入窺鏡,甚至赫赫有名,在南晨枯坐二十余年的當世第一強者,南晨劍廬的主人棠梨劍圣更是一次淬體未有便打開了武道之門。而像林澤這種,連續(xù)三個月的高壓之下,淬體二十三次依然只長力氣,卻無法在體內儲存一絲一毫元氣的例子,呂深四十幾年也從未聽聞。尤其是每次淬體所花費藥材所用都還是比較名貴,呂深見普通藥材沒用,之后所用的藥材一次比一次好,最后幾次所用的已經是四至六重的淬體才用得到的了。然而即使這樣,也依然無法對林澤現(xiàn)有的身體起上然后的作用。
“衢州在元狩皇帝北征之后發(fā)展的異常的快,百年前的衢州還只是個不起眼的草市,相較周圍只擁有地利之便,耒海附近的漁民歸來大抵會在這里販賣。可經過將近百年的發(fā)展,如今在我澄國也是坐五望三的繁華城池,周遠堯一介武夫出身,一步一步從平頭百姓走到今日。武夫不識文,衢州的士族底蘊遠遠不如那些門閥,學問不如可身上那股子酸腐之氣全學了個全,周遠堯自然得不到當?shù)氐氖孔逯С帧a橹莸膶㈤T大抵都是參加過當年那場傾國之戰(zhàn)的有功之臣,抱著祖宗的功勞簿躺了近百年,更是眼高于頂,也不會瞧的上眼周遠堯。文武勢力都不容的情況下,周家卻能有當今的勢力,除了周家大婦蘇氏娘家人的支持外,大部分原因還是在于周遠堯本就是衢州僅有的淬體八重的武道強者。所以,只要周遠堯還活著一日,無論是衢州的官府或是士族將門都不敢對周家抱任何其他的心思。可周家以武立家,你卻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習武廢材,這可如何是好。”
林澤內心也是無語到了極點,本來自己就不知道這副身體哪來的,結果還遇上了這種事兒,按自己這些日子的了解,自己的身體天賦簡直是差到了難以附加的地步,無論怎么淬體,真氣一旦到了自己的氣海,全都會消失不見,別人的氣海就真的是海,而自己的就好像是一個漏斗一般,再多的元氣也根本無法儲存。這樣的自己到了衢州周府根本就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原本就十分曲折的前路更加的艱難,想以后脫離這個胖子的掌控還不知要到何時。
呂深說道,“也罷,到時候便以與山賊交手時受傷氣海被損搪塞過去吧。李先生也不會放任你不管的,到時候等你在周家立足,漁罟自然會派些人到你手上。只是一個無法習武的二代子弟,日子就更難過了。今日你便要離開此處,到了周家,自保為上,首當其沖的便是要好生保護你的身份不被認出。雖說周家的幾個主要人物對你都不是很熟悉,連家主周遠堯都沒見過這個庶子幾面,周同原先幾個親近的丫鬟伴當也死在了那場飛來橫禍當中,可依然要提防一人。”
“誰?”
“周家大婦,蘇滟。”呂深解釋道,“周遠堯這個妻子出身名門蘇家,周遠堯早年起家也多賴妻族的幫助。此次長子周源早夭,周遠堯也算是終于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名義將庶子接回去。眼看這么多年辛苦付諸東流,半生基業(yè)居然要交給一個向來看不起的妾生子,蘇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周同所遭受的截殺,幕后主使極有可能便是這個女人。”
林澤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道,“那蘇滟豈不是已經知道了周同已死?我這個時候再去,不是一下子就穿幫了。”
“先別急,李先生在知道周同身死的第一時間便將那伙山賊屠盡,消息或許尚未走失。周同的尸首也早已銷毀,死無對證,蘇滟又能如何?”
林澤沉默了會,說道,“也是,就算蘇滟知道周同已經死了又能如何,尸體沒了,親眼見到周同尸體的就只剩下跟她通風報信的山賊或是派去做此事的心腹,蘇滟難不成還能讓那些人出來為她作證?那不是直接告訴周遠堯她買兇殺了他的兒子?”
呂深眼睛一亮,這個年輕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思慮勝于同齡人不是一點半點,至少要比之前活著的那個只知道逛青樓和打架斗毆的周同好多了。而且自己握著林澤的把柄,也更加易于掌控。看來蘇滟此舉倒是幫了自己的大忙。
“你能想到這層很好,不過在你走之前,還有最后一樣準備要做。”
一邊說著,呂深提起了手邊上的樸刀,呂深力大,這種方便雙手持的兵器極為適合他,這三個月里,呂深這把刀幾乎寸步不離手,這次也是林澤第一次見他把刀上的皮套摘下,鋒利明亮的刀刃白日里閃的格外耀眼。
林澤本以為呂深在臨走之前得傳授自己幾招看家本領自保,可慢慢的,好像有些不對勁,呂深逐漸將手中的樸刀轉向了他。
你要做什么,林澤握緊了手中的拳頭,經過三個月錘煉的身體,肌肉緊繃,關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