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吐溫到倫敦演講“艱苦歲月”,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觀眾摸索著到來,幾乎看不見臺上的他;1952年駭人聽聞的“倫敦霧霾事件”發(fā)生,造成了約一萬兩千人死亡,劇院內(nèi)歌劇被迫取消上演,因?yàn)殪F霾的滲入導(dǎo)致沒人能看清舞臺。
而如今,這樣的霧霾消失了嗎?
消失了,卻也沒消失。
&nbsp1956年,英國國會通過了世界上第一部空氣污染防治法案《清潔空氣法》,之后又不斷出臺了一系列法案。到了今天,倫敦的霧已不再是那可怕的黃色濃霧,而是沿海島國淡淡的水霧,清幽,曠遠(yuǎn)。
只是當(dāng)你翻開書本,打開電視時,你會發(fā)現(xiàn):“啊,原來它還在!”
原來,它成了英國文化氛圍的核心。
狄更斯描述它是一種惡毒而滑動著的存在與力量,象征法律無盡的殘酷和復(fù)雜所帶來的神秘性;亨利·詹姆斯將它比作一種纏繞著工人階級的陰冷氛圍;有關(guān)“開膛手杰克”的電影,如果沒有硫磺霧霾的背景,就無法完整,盡管所有兇殺案都發(fā)生在干凈晴朗的夜晚;就連熒幕上的福爾摩斯,如果少了霧霾,總會讓人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因?yàn)殪F霾讓福爾摩斯想象一名謀殺犯如何悄悄走過濃霧,“如同猛虎走在叢林,只有突襲時才現(xiàn)出身形”,盡管柯南·道爾在作品中很少提到霧霾……
倫敦的霧,就是像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潛入了英國人的思維里,滲透進(jìn)了英國的文化當(dāng)中。
地球上如此,這個世界也是如此。
所不同的,只是一些地球上耳熟能詳?shù)拿窒Я硕选?
……
因?yàn)榫妥≡诟浇厝~下了樓后很快就走到了唐人街,但看了一陣后卻失望了。
雖然剛才入口處立著一座牌樓,上書“國泰民安”四個金漆大字,顯得很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氛圍,但里面的建筑風(fēng)格卻幾乎都是西式的,也很有現(xiàn)代氣息,只有少數(shù)幾家掛著紅燈籠,擺著石獅子的飯店還有點(diǎn)古典韻味。
當(dāng)然,拿來忽悠忽悠那些西方人還是可以的,畢竟這兒有很多中文店鋪,有很多中菜館,也有很多中國人。
“這不是小秦嗎,出門去哪呢?”
忽然間,一個粗獷的聲音傳入耳中。
秦葉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正扛著箱水產(chǎn),憨笑著跟他打招呼。
略一思索,他認(rèn)出了來人——張建國,一個忠厚老實(shí)的粵省漢子,賣的是體力活,在這兒打黑工有些年份了。
“是張叔啊,李哥家里有點(diǎn)事,我去幫他代半天工。”秦葉回道。
“哦哦,小吳餐館那片吧?”
“是啊!”
“那你得趕緊了,這個時候那幾家的早餐生意都挺好的。”
“嗯,張叔您忙。”
秦葉結(jié)束了對話,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說實(shí)話,別看他一穿越就出來工作了,但那是沒辦法的事。
若是有的選擇,他絕對要把思緒好好整理下再出來。
最起碼,也得把腦中多出的那份記憶好好消化下。要知道,一個人的一生大大小小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哪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回憶完的?
而那些記憶有深有淺,有重要的,也有不重要的。
有關(guān)蘇壤的記憶無疑是深刻而重要的,但還有些記憶就不怎么重要了。
例如,若是換了這身體的原主人,在出門時自然而然就會意識到那扇門有點(diǎn)小問題。又例如,就在剛才,秦葉思索了一下才認(rèn)出了張叔。
也因此,能快點(diǎn)結(jié)束對話讓他松了口氣,畢竟在沒把記憶仔仔細(xì)細(xì)地捋一遍前,心里總是有點(diǎn)虛的。
被這茬一攪和,秦葉想看看唐人街的心思更淡了,便加快了腳步。
因?yàn)橥蝗淮┰阶屗鸫矔r耽擱了不少時間,等到了小吳餐館那兒時,他還是遲到了幾分鐘。不過,除了其中一家店的老板不滿地嘀咕了幾句外,其他人只是交代了一聲后便自顧自忙活去了,并沒有說什么。
秦葉只是來幫人代工的,半天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們說了有什么用?
況且,誰不知道那家伙懶散的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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