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呆了一段時間之后,我對加班已經(jīng)不陌生了。下班后拖延個一兩個小時,叫加小班,如果晚上在辦公室熬夜搞材料,或雙休日都耗在辦公室里整領導講話稿,那就是加大班了。其實,我除了在辦公室加班之外,很多時候回到宿舍還要在那臺破電腦前搗鼓到深夜,有一次趕一個材料到了凌晨四點。對我來說,生活和工作可以混為一談了,因為除了稿子還是稿子,說我是一個寫稿機器,一點都不為過。
進入十二月份的時候,局里的各項工作都到了一個行將總結(jié)的時候,這時候各種會議就特別多,其中最大的一個會議就是全市文化工作會議。這種會議一年一度,有時年底開,有時年初開,但有一個共同點,局長都要做長篇報告,會議的規(guī)格也很高,市委市政府的分管領導都要來參加的。因此,魏局對這樣的會議總是高度重視,親自抓各種材料的準備,其中他最關注的就是他的那篇講話稿。
我知道日子又要難過了,這種稿子的準備按照唐主任的說法,前前后后差不多要折騰一個月,而且會議一日不開,稿子的修改就一日不停,常常弄得人會精疲力竭,形銷骨立。
大戰(zhàn)在即,我如同手里端起了沖鋒槍的戰(zhàn)士,已做好隨時沖鋒陷陣的準備了。
第一次提綱討論會照例是由唐主任召集的,參加的人有劉局、唐主任、朱副主任,調(diào)研室的沈主任,我,還有組宣人事處的一個小伙子小戴,廣電處的一個寫稿能手小蔣,大家初步商量了一下講話稿的框架,最后唐主任決定由我先把大家討論的提綱弄一個出來。第二天一早就要交上來,大家再討論。
提綱出來以后,唐主任又叫我先把材料放進去,拿個初稿出來。我就窩在那間破宿舍里,連夜奮戰(zhàn),終于拿出了初稿。我躺到床上的時候,頭腦里還是滿是蝌蚪一樣的文字,它們肆意游動,弄得我一直無法入眠,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進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唐主任又把原來的一幫人叫到會議室,大家開始對我起草的初稿提修改意見。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這種討論常常會把稿子弄得四不象,因為似乎每個人說的都有道理,但一放進去又會破壞稿子的完整性。我一直耐心地聽著他們幾個唧唧喳喳的發(fā)言,在本子上不停地記著,心想,這些人就只顧嘴皮子上說得痛快,最后還得我晚上去熬夜弄第二稿。
會開完,我收獲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意見,晚上又馬不停蹄地加班改起稿子來。令我始料不及的是,第二稿出來的時候,魏局有了新的想法,說原來的提綱作廢了,稿子自然又要推倒重來。我差點沒背過氣去,因為這就意味著我這幾天的心血都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