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殘肢對于元尾來說毫不陌生,在兩季山的山獸身上、在自己身上,他都有親身體驗。他小心的扶正斷肢,在碎肉里挑出血管,樹刺當(dāng)針,樹皮做線,將斷開的血管重新縫合到一起,然后是筋骨。那腿骨被重斧砍斷,又有了些碎裂的跡象。元尾將骨頭周圍的血肉剖開,找了堅硬的藤條將其對正夾緊,然后層層纏上樹皮。
“這位大哥,為了保住你的腿,這些藤條只能暫時埋在肉里。等你腿骨重新長成一體,你再找人剖開皮肉將它們?nèi)〕鰜戆伞!痹沧炖锝忉專种泻敛煌麑⑺槿饫眄槨⒖p合,然后層層包在斷骨上。
那傷者特別驍勇,他忍著鉆心的劇痛,硬是沒有呻yin一聲,當(dāng)然也無法出言答應(yīng),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炷香的時間里,元尾不僅僅縫合了血管、筋肉、還縫合了撕裂的皮膚。在中年漢子大腿皮膚上縫合了最后一針,他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大功告成!回家服用幾副消炎利尿的草藥,幾個月后依然是條好腿!”
那人當(dāng)然感激不盡,木茴也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徹底被元尾醫(yī)術(shù)震驚。不過好像想起什么,他拉著元尾快速離去,不讓他有絲毫驕傲的機會。
“干嘛急著走啊?我還沒叮囑他以后的禁忌呢,比如不能吃生冷酸辣…”元尾不滿。
“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再說我擔(dān)心他的對頭會回來殺他,那樣會殃及我們。所以啊,我們還是離開為妙。”
兩人幾乎都是手無縛雞之力,要是真的遇到窮兇極惡之徒,大概也只能任人宰割。元尾也明白這個事實,所以嘟囔了幾句,還是順從的跟著木茴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去找那最近的鎮(zhèn)子。
“哥,你的醫(yī)術(shù)不錯啊,你真的只有十二歲嗎?”木茴側(cè)身坐在虎背,手里搖著一片大大的樹葉,逍遙的像個小娘子。
“那是,我其實是個天才。”山虎伸著舌頭,熱的像條癩皮狗。
“天才還治不了自己的腿?”木茴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元尾無言。
“等我們?nèi)ユ?zhèn)子里找到絕頂醫(yī)術(shù)高手,一定會治好你的腿。不過,憑著你的醫(yī)術(shù),說不定我們還能在醫(yī)館找個活干,賺點銀子什么的還不是手到拿來!”木茴安慰了元尾,又無限憧憬起他們的未來。
“木茴,剛才你怎么那么遠的地方就能聽到他們在廝殺?我一點都沒聽到!”元尾突然問。
“我小嘛,耳朵當(dāng)然比你好用。不過你也不要太自卑,等我們相處久了,你會慢慢發(fā)現(xiàn)我厲害的地方多著呢。我不僅耳朵好用、眼睛好用、鼻子好用、腦子好用,就連手腳都比你好用!”
“是啊,那你下來馱我嘛!”山虎突然抖動身體,就像抖動跳蚤一樣想把木茴趕下自己的身體。
“你好意思說,你這么大塊!天生就是馱我的命!”木茴尖叫著,手腳并用像膏藥一樣緊緊貼在山虎后背,讓元尾目的落了空。
“剛才那個大哥真的強壯,給他接骨硬是沒哼一聲!”元尾轉(zhuǎn)移了話題。
“雖然沒哼,但疼的快昏過去了。我有一些麻槐的刺針,扎在身上麻麻的,沒有一點痛覺。不過我不喜歡那人,所以沒拿出來。”木茴洋洋得意。
“麻槐?那是什么?是樹嗎?我怎么沒聽說過?你不是在吹牛?”如果真的像木茴所說,這種麻槐還真是一種寶貝,但元尾此時已經(jīng)不怎么信任他。
“我什么時候說過假話!”木茴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幾根細長的木質(zhì)針刺,順手就要插入山虎的屁股上。
“哎呀,你真是皮糙肉厚啊,針刺都斷了!”木茴舉著折斷的針刺苦笑不得:“哥,你說你變成山虎時哪里最柔軟啊?”
“大概肚皮吧,哎呀,你要干什么?麻、麻、麻…麻了…”元尾隨口應(yīng)答,又瞬間警覺。但依然眼睜睜的看著木茴將長長的針刺插入自己肚皮,肚皮立刻失去了知覺,那麻酥又從肚皮四下蔓延,連帶著四條腿都失去了活力,整個身體撲通一聲臥倒在草地上。
木茴早就有所準(zhǔn)備,一個翻身魚躍漂亮的停落在元尾身旁:“我說的沒錯吧,現(xiàn)在要將你開膛破肚你都不會覺得一絲疼痛。”
“沒錯沒錯,你說的對。好弟弟,趕緊給我解藥啊。”麻酥依然有蔓延的趨勢,元尾覺得眼皮發(fā)澀,趁著頭腦清醒的片刻趕緊告饒。
“額…目前…我沒帶解藥。”
“那怎么辦?我要睡了…要睡了…”
“沒關(guān)系,半個時辰后麻勁自動消失…額…既然你都睡了,我也枕著你瞇一會吧,好困啊!”
于是,一人一虎相擁進入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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