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不知道。”
“那你想讓我怎么查?”
賀正驍修長的手指從紙牌上離開,轉而移到牌桌中央。包裹在柔軟手套中的指頭,在雅典娜右邊的黑桃上輕輕一點。
“她的脖子上,有黑色的蝴蝶紋身。”
“……哥們兒,你這任務難度挺高。”大西洋彼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倒是沒遮住崔承川話里的調侃味,“就憑一個蝴蝶紋身,我可能查不出什么東西來。你要不要考慮先滿足我的好奇心給點動力,告訴我為什么要查一只小蝴蝶?”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長得完全相同的人,包括同卵雙胞胎在內。”賀正驍?shù)纳ひ舻偷统脸粒詈谏难垌兩弦粚訋撞豢刹斓睦湟猓安贿^,許家的那個女人和她長得幾乎一樣。”
崔承川沉默了一陣,跟著嗤笑一聲,“和那么個女人長得像,這只黑蝴蝶也夠倒霉的。”
“不。”
賀正驍抬起眼睛,似乎看見那只蝴蝶在前路上艱難地行進,背后的翅膀卻越來越靈活。盡管動作生澀,步履蹣跚,卻還是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
他唇角微彎,含糊的笑意頃刻間穿透了面上的寒霜。
“她很漂亮。”
夜幕低垂,被掛上去的月亮又大又圓,可惜沒什么溫度。
喬唯歡給莫西臨打了三次電話都沒有人接,之后給傅明朗發(fā)了微信,讓他來接自己。
人煙稀少的馬路上,她背靠著一棵老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夜風把她的身子吹得僵硬,她才攏了攏被風吹散的寬大袖口。
喬唯歡抿起嘴,昏昏沉沉的繼續(xù)走。
一輛車由遠及近的開過來,車前的大燈晃得人快要睜不開眼睛,速度倒是一點點慢了下來。喬唯歡頭重腳輕的走過去,一把拉開車門。
龜速前進的車子受驚一樣驀地停下,喬唯歡幾乎是爬著進去的。沾到柔軟的車墊,喬唯歡立刻不再強打精神,手包一扔,形象全無的癱在后車座上。
車廂里安靜極了,經(jīng)過一晚上大起大落的喬唯歡受不了這種靜,胡亂摸著柔軟的車墊,隨口說:“手感不錯。明朗,你什么時候幫我換的……”
勉力抬起眼皮,正對上一雙封存了夜色的眼睛。
喬唯歡:“……車墊。”
這不是她的車!
女人的眼睛慢慢睜大,水霧讓她烏黑的眼眸變得十分朦朧,眼尾一點未散的紅,讓她看起來格外的脆弱,也相當?shù)恼T惑。
這種無意間展露的風情,最是能撩撥男人的神經(jīng)。
賀正驍輕聲一笑,低沉的嗓音在有限的空間里久難消散,“你喜歡?明天我讓人給你送去一套。”
飛快的坐直身子,喬唯歡硬擠出個笑臉,抬手就去摸車門鎖,“這么巧呀賀先生,又打擾到你了,真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拉了兩次鎖,車門紋絲不動。
喬唯歡木著臉,一遍又一遍的去拉車鎖,想趕緊離這人遠點。
“剛才走錯包廂,現(xiàn)在上錯車,說起來的確挺巧。”賀正驍看著女人不屈不撓的動作,慢條斯理的摘下手套揣進上衣口袋,偏冷調的嗓音里情緒莫測,“既然這么巧,想去哪?我送你。”
喬唯歡一臉客氣的回過頭:“不用麻煩賀先生了……”
賀正驍盯著她白生生的小臉,一手撐住座位,向著女人的方向傾身,深黑色的眼眸把女人牢牢的鎖住,“還在裝傻,嗯?”
猝不及防貼近的男性氣息不張揚,不濃烈,甚至含了一點難言的寒涼,卻在喬唯歡的身前身后形成一張無形屏障,細致無聲的把她包容在內。
剛剛松懈下來的神經(jīng)再次繃緊,喬唯歡忍了又忍,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賀正驍:“……”
打完噴嚏的喬唯歡從包里拿出紙巾擦鼻子,一臉尷尬的笑,輕柔的嗓音里摻雜著濃重的鼻音:“不好意思,賀先生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清。”
女人大大方方的擦著鼻子,完全不介意對在場男士來說,這個動作有多詆毀她的形象。
賀正驍被逗笑了,他身子向后一靠,修長的雙腿交疊,不輕不重的聲音里飽含深意,“你叫什么名字?”
喬唯歡動作一頓。
剛才在包廂里,根本沒有人喊過賀正驍?shù)拿郑?
“我叫喬唯歡。”喬唯歡換了一張紙繼續(xù)擦,甕聲甕氣的說:“我只是個小演員,賀先生沒聽說過我,很正常。”
賀正驍眉眼不動,短暫地思索了一會,確定記憶里沒有這個名字。
喬唯歡分辨不出他眼底的情緒,只覺得幾年不見,這人比以前更難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