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工業(yè)路十三區(qū)的,這幾個南城街,還有這個,明天特快的,新城c座的那個,你知道的。”
李壽把不同的快遞件整理好放進(jìn)車尾箱聽起來很高端的樣子,其實(shí)就是自行車的座架上裝了個中型的塑料整理箱。將蓋子扣上,他又從地上拿起幾個文件袋大小的快遞,拍拍塵,遞給坐在自行車上,單腳撐著地的青年:“老地方的。”
嗯。
青年點(diǎn)點(diǎn)頭,將東西接過來,大致翻看了一遍,然后塞進(jìn)尼龍的背包里,拉好拉鏈,背了起來。
李壽看看時間,拍拍他的肩膀:“快7點(diǎn)了,趕緊的。”
“好。”
青年還是簡短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不過,在蹬車前還是說了話:“謝了,壽哥。”
嘁。
李壽笑了一下,推著箱子往前送了一把:“去你的”
朝后擺擺手,青年站起來,用力踩了兩圈。改裝的公路自行車瞬間加速,風(fēng)一樣就沖出了倉庫大門。
李壽轉(zhuǎn)過身,突然又想起什么,手一伸:“喂喂,阿凜,等等”回過頭,自行車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他我去了一聲,兩只手?jǐn)n成喇叭,大聲喊:“送完回來吃宵夜,有事跟你講”
外面靜了一下。
啊。
傳來的還是簡短的回應(yīng)。李壽干瞪眼,嘀咕一句臭小子,然后朝后面一吼:“看什么看,不用做啊”
幾個工人這才嘻嘻哈哈地繼續(xù)工作。
偌大的倉庫里,包裹堆積如山,還不知道要分到什么時候。李壽看著就頭疼,用跑調(diào)的聲音哼起苦逼的小調(diào)。
“我地尼班打工仔,通街走米直頭系壞腸胃,揾個些少到月底點(diǎn)夠使”
“我地尼班打工仔,一生一世為錢幣做奴隸,個種辛苦折墮講出嚇鬼死卑你睇,米話毛乜所謂”
上世紀(jì)七十年代的歌,以現(xiàn)代人的耳官去評價,實(shí)在算不得好聽。況且,凜也并不是很喜歡粵語歌。但是,了解歌詞的大致意思后,多少又能明白,為什么這首并不算好聽的歌曲能傳唱四、五十年。
街道上,車來人往,霓虹街燈,川流不息。
小小的自行車,從樹蔭下滑出,經(jīng)過自行車道,繞過人行路,穿入巷子,從另一端的鬧市飛騰而出。迎面一個坐地的廣告牌。自行車吱地剎住,轉(zhuǎn)了個彎停住。凜看看設(shè)計得很唯美的畫面,偏頭喊了一聲:“老板,收快件”
“哦,好。”
這是間賣電腦配件的小商鋪,老板是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和大部分玩電腦的人一樣,瘦瘦的,戴眼鏡。出來的時候,他還端著個碗,見到凜,善意地笑了下:“阿凜今天有點(diǎn)晚啊,吃了沒”
啊
依舊惜字如金,凜沒有下車,扭著腰熟練地打開后座的整裝箱,翻了下,拿出一袋方形的紙盒,熟練地扯下上面的快遞單,把東西遞過去的同時,手里夾著的圓珠筆也一并送到了店主手里。
“這里是吧”店主一看就是老主顧了,相當(dāng)麻利地簽了名,把筆還了回去:“啊,好了,給。”
“謝謝”
“走啦小心啊”
店主目送著對方離開后,看看包裹,隨手放在柜頭,嘀咕著活該送一輩子快遞后端碗繼續(xù)吃飯去了。
傳說嗎
計算著最快捷的路線,凜的腦子里閃過剛才從廣告牌上看到的信息片段。這個時間還不是人多的時候,自行車順暢地從路邊駛過,吱地又轉(zhuǎn)了個彎。迎面又是一個廣告牌,幾乎占了整座大夏的半面外墻。
legend。
等著紅燈,凜抬著頭,望著那一行蛇行般的英文logo。
燃燒的古城,被千萬人圍攻的黑龍boss。以本國古代為背景設(shè)計的畫風(fēng),配以西方魔幻,相當(dāng)炫目。
噔,紅燈轉(zhuǎn)綠。凜一踩腳踏,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