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榮寶齋的柜臺前,羅修手指輕叩桌面,目光四處游弋。
不多時,柜上的伙計(jì)一臉諂笑的搓著手,將一張銀票不留痕跡的推到羅修袖口中。
“識相,羅家這月的采購有你們榮寶齋的三成。”羅修一把將貨單拍在柜臺上。
“好嘞,修哥您請。”
“還修哥就是個不入流的痞子混混,要不是羅家,你這樣開不了門的廢物我連看都不看一眼”
看著羅修的身影消失在店堂拐角,那伙計(jì)面上的笑容則被一抹鄙夷取代。
羅家,長安最大的豪門望族。
羅家老祖,天資縱橫,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成就羅家赫赫基業(yè)。在羅家,族中八門皆通者不知凡幾,氣海境高手都不算什么。
不過,更多的羅家門人,并無修行天資,便只能擔(dān)任一些很普通的職位。
羅修的老爹,便在羅家私塾中擔(dān)任教習(xí),而他自己,也不過是負(fù)責(zé)羅家的采買和膳食罷了。
但羅修清楚,即便如此,他在常人眼中同樣高不可攀。
“老爹一直讓我攢錢,這些年吃拿卡要也攢了不少,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
一邊行著一邊盤算,行了約莫盞茶功夫,羅修看到了一棵樹。
它很高大,古老,此時已是深秋,枝干上僅有零零散散的幾片葉子,偶有幾只昏鴉在上方停留,不時振翅。
這樹叫梧桐樹,這巷叫梧桐巷,前方的院子叫梧桐苑,也是他的家。
羅修覺得身體溫暖了幾分,他推開半掩的門,走入院落。
“回來了。”
聽到門響,臉色蠟黃的羅毅走了過來,手掌拍在羅修的肩上,眼中滿是慈愛。
“嘿,老爹,我回來啦,咱先吃飯,邊吃邊說。”
羅修跟自己的老爹勾肩搭背起來。
自打記事起,羅修就沒見過他的母親,從小都是和老爹相依為命。
自己小時候闖下了不少禍?zhǔn)拢詈蠖际抢系o解決的,雖然老爹只是一個教習(xí),但羅修對老爹卻十分敬重。
不過,羅修對老爹那一套君子遠(yuǎn)庖廚的理論非常不屑,在他看來,老爹固執(zhí)的近乎迂腐了。
熟練的生火做飯,給老爹倒上了一杯酒,酒過三巡,羅修的話就多了起來。
“老爹,今天榮寶齋那群小崽子就給了一千兩的好處費(fèi),還不夠采買金額的零頭,得敲打敲打他們了。”
“小子,小心點(diǎn),這種事情被抓住一次,咱們就萬劫不復(fù)了。”老爹嘆了口氣。
“老爹,這些都是行業(yè)內(nèi)的潛規(guī)則,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會有人去查的。”
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羅修嘿嘿笑道。
“再說了,要是吃那幾個死俸祿,那多久能存夠銀子”
老爹怔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銀子存了多少了”
“這個數(shù)。“羅修伸出一只手掌,在老爹面前晃了晃。
“五萬兩,我們能在長安買個三開門的大院子,到時候”
“這錢給我,我去給你求一個東岳院的名額,看看能不能讓你開門。”羅毅打斷了羅修,斬釘截鐵道。
“老爹,修行者有什么好的,每開一門都需要大量靈藥,就說羅家那些修行者,哪個不是錢砸出來的”
“更別說我修行天賦不行了,我要是修行了,咱爺倆喝西北風(fēng)去啊。”
羅修嘟囔著,一臉不情愿。
“小子,你爹沒什么本事,也沒承擔(dān)一個父親應(yīng)該有的責(zé)任,讓你走錯了路,但有一點(diǎn)你要清楚,你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羅家給你的,但如果沒有羅家呢”
羅毅的聲音忽然變得肅然起來。
羅修愣住了,老爹的話字字誅心,但他依舊有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羅家會拋棄他們嗎
“你自己也清楚,道理不都是在書上的。”
羅毅嘆道:“這個世界可以沒有羅家,但是不能沒有實(shí)力,這個世界,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