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jīng)很深,冷月如同羞澀的少女,漸漸躲入了云團之中,微風撲面,細雨迷離,使得這夜晚充滿了憂傷和懷念。
雖然張證等人仍舊守在門外,但窗前的楊璟不由想念起現(xiàn)代的生活。
直到宋風雅一臉憂色地走回房間,他才收回了思緒。
不用問都知道,那蠱蟲顯然是排不出來,若真的這么容易對付,蠱蟲也就不會成為人人聞之色變的恐怖邪物,楊璟到底還是有些僥幸心理。
宋風雅在茅房里也檢查了一番,那蠱蟲的血線已經(jīng)從恥骨倒三角淡淡毛發(fā)的邊緣,延伸到了肚臍下三寸,楊璟的瀉藥確實很有效,她感覺自己的腸胃都已經(jīng)排空,但正是因為排空了腸胃,她才更加真切感受到腹中蠱蟲帶來的異物感,甚至能夠感受到蠱蟲的緩慢蠕動,就好像懷胎一般,一想到腹中蠱蟲不斷生長,想起彭連玉尸體爆開的場面,宋風雅就渾身發(fā)冷!
楊璟見得宋風雅輕輕搖了搖頭,也只是沉默不語,沉思了片刻,便朝宋風雅說道:“該做的我已經(jīng)做了,距離下次給藥還有兩個時辰,不如先回去,找個郎中看看吧。”
宋風雅本就急于回去,聽得楊璟如此說道,也就點了點頭,張證便留下兩三個人處置彭連玉的墓穴,而后帶著宋風雅和楊璟下了山坡。
山腳下的隱秘處停著三輛馬車,張證心憂宋風雅,便讓馬夫盡快往巴陵縣城趕路。
他們本來還想著再挖開幾個墓穴,看看其他死者是否也同樣出現(xiàn)中蠱的情況,如今也只能暫時作罷。
楊璟半點不客氣地鉆進了宋風雅的馬車,最羞澀最尷尬的事情都經(jīng)歷過了,宋風雅對此也沒有太多的忌諱,畢竟她答應(yīng)過楊璟,要將沉船案的始末和調(diào)查結(jié)果分享給他,路途中正好跟他說道說道。
宋氏雖然財大氣粗,但為了掩人耳目,這馬車也并未太過豪華,只是造得比較堅固,避震能力卻很弱,一路上顛簸不斷,宋風雅也是臉色難看,似乎擔憂太過顛簸會弄醒腹中的蠱蟲一般。
楊璟見得她如此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不好催促,待得她適應(yīng)了馬車的顛簸,才聽得宋風雅開口道。
“你對沉船案知道多少?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消息?”
在宋風雅看來,楊璟不惜付出秘藥的代價,條件只是探查沉船案的消息,顯然應(yīng)該對沉船案有了一定的了解,否則也不會跑到彭連玉的墓葬這邊來。
事實上楊璟知曉的并不多,通過帳房小先生和那名知客僧,他只是知曉了個大概情況,他本想將來龍去脈都聽一聽,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決定先問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也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
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將自己身體前任主人的懷疑范圍縮小到了彭連玉和宋少霖的身上,如今彭連玉已經(jīng)被證實,按說他身體的前任主人,應(yīng)該就是宋少霖了。
想起宋少霖,楊璟心中不禁猜測,這宋風雅幾次三番提問自己是哪一家族之人,各家必然都在展開調(diào)查,宋風雅自然就是宋家的人,而宋少霖同樣是宋氏子弟!
“宋少霖是你什么人?”楊璟壓抑心中激動,極力平復著情緒問道。
宋風雅臉色一驚,但很快就輕嘆一聲,幽幽答道:“他...他是我堂兄...”
楊璟聞言,也是暗自吃驚,若自己的身體真是宋少霖的,那么宋風雅就是他的堂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