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曜京城。
雖無雪,卻依然寒意滲人。
寒塘里,一個身影揮舞著雙手,把水面拍起一陣一陣的浪花,卻怎么也靠不了岸。
岸上站著七八個人,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
“小姐,你看阮瘋子那蠢樣,難看死了。”
“這樣一個人,連小姐的頭發(fā)絲也比不上,怎么敢跟小姐爭瑾王?”
“她也就是攤上個好娘,若沒有紅顏將軍當年征戰(zhàn)天下的功蔭,皇上怎么可能把這種瘋子指給五皇子。”
“什么紅顏將軍,都死了十幾年了,誰還記得?”
一言一語,極力討好正站在中間的華服少女。
華服少女聽在耳中,心里卻越發(fā)憤恨。
她與天曜五皇子南宮瑾青梅竹馬,又是姑表親,婚事早就是內(nèi)定的了,卻被阮煙羅這個瘋子橫插一杠。
金鑾殿前跪了三天三夜,甚至不惜打滾撒潑,那模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誰知皇帝竟會被打動,親口賜了婚。
這樣一來,就是她再怎么不甘心也沒有用了。
瑾哥哥的正妃注定是這個瘋子,她就是嫁過去,也頂多是個平妻。
除非……
面上一絲厲色閃過,華服少女開腔說道:“阮煙羅,你退不退婚?”
紅顏將軍當年功定天下,皇帝親口許諾,凡她的子女,皆可自決婚事。
換言之,就算皇帝現(xiàn)在賜了婚,但只要阮煙羅不滿意,仍能夠以自決婚事為理由,請皇帝收回成命。
自阮煙羅在金鑾殿鬧了那一出,她恨阮煙羅入骨,可是想不到,她的幸福竟還要取決于這個瘋子。
“不退!”寒塘里的人掙扎的聲音都嘶啞,卻扯直了嗓子喊:“不退不退就不退,我喜歡瑾哥哥,我要瑾哥哥做我的夫君!”
華服少女面色瞬間鐵青,這個不要臉的瘋子,瑾哥哥怎么是她能叫的?還說這么沒羞的話。
“給煙羅郡主加點料。”
“是!”周圍的婢女都是她的心腹,立刻領(lǐng)會了主子的意思。
一個人拾起地上的石塊,嘲笑說道:“煙羅郡主,這湖太深,您出不來,我給您加點高度!”
石塊紛紛扔出,伴著種種諷刺奚落的言語,像下了一陣石頭雨。
寒塘里的人掙扎著不沉下去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看到石雨飛來,雖然想躲,卻有心無力。
“呯……”
一塊石頭正正砸在她的額角,一縷鮮血緩緩溢出,隨著周圍一小片水面變成紅色,她的雙手也漸漸停止劃動。
片刻后,石頭雨停了下來。
“小姐,阮瘋子沉下去好一會兒了。”最先動手的丫頭驚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