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齡臉色越發(fā)慘白,眼眶中淚花滾動,喃喃道:“我明白劉兄的事已至此、萬念俱滅的心情了。只是,只是劉兄這樣實在是太苦了。”
劉伯俊搖搖頭,竟然笑道:“子壽此言差矣,我何來苦處可言,心愛之人就在九泉之下含笑等候,我只覺得心急,只望相聚的那一天能早些到來才是。真的不苦,半點都不苦,呵呵呵呵”笑聲那樣清澈,沒有半分的做作,這劉伯俊實乃是古往今來的第一癡情種子~
聽在李瞻的耳中只覺鼻頭酸酸,有種想流淚的沖動。
“好,既然劉兄不苦,那子壽便陪劉兄高興,你我好久不曾飲過酒,今天就借這牢里的酒,我敬劉兄一杯”張九齡畢竟是非凡男兒,既然明了了劉伯俊的心意便不再阻攔。男兒在世,總有些東西是寧可付出生命也不愿失去的,為此,當浮一大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為劉兄這份真情,李某也要干上一杯,二位兄臺不會拒絕吧”李瞻心情激動下,竟脫口而出這兩句流傳千古的名句,張九齡聽了都雙眼放光。
劉伯俊道:“沒想到李大人還有如此文才,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好,就沖這兩句詩,劉某便是醉死也值得了”
張九齡看著李瞻,突然彎腰深深施了一禮,帶著幾分激動地道:“能說出如此佳句,顯然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張某為之前的錯怪向大人道歉,望大人海涵”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拿杯子”一旁的老中醫(yī)也是聽得心中激動,沖那典獄嚷了兩句,便一個勁撫摸自己下巴那幾根稀疏的胡須,嘴里道,“千古佳句,真是千古佳句啊,不枉我老人家走這一遭,不枉”說著他竟也沖李瞻躬身施禮道:“李大人,老朽想把這兩句詩錄到自家的醫(yī)方中,不知大人可否準許。”
張九齡聽到老中醫(yī)的請求忍不住出言贊嘆,對李瞻說:“許老若是錄下這兩句詩,那可真是越發(fā)增色了。大人不知道吧,許老的先祖是高祖時的名醫(yī)許胤宗許大人,許老本人也醫(yī)道通神,他的方子是那些普通醫(yī)家傾家蕩產(chǎn)都要買到手的。大人這兩句詩若再加到醫(yī)方里,那就真的千古流芳,越發(fā)寶貴了”
一時間幾人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這兩句詩上,這就是唐人對詩的癡迷和熱愛,便是那拿杯回來的典獄,亦在那邊搖頭晃腦的品味著,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李瞻沒想到老中醫(yī)會有這種請求,樂得送個人情,反正這兩句詩是那天從馮君昭畫的那幅畫上看到的。那副畫佛手上有一顆珠子,旁邊便有著這兩句詩,猜這畫是掌上明珠、心中的唯一的意思,自然就輕松記下來了。要不是當時案子壓在心頭,非得八卦問一下,哪家的女子能成為眼高于頂?shù)鸟T君昭如此鐘愛的人。
看著這幾大才子對自己油然而生的敬重神情,李瞻那點心理的虛榮爆棚,還是很爽的。但一聽張九齡的解說,想著這詩要流傳,便紅著臉道:“許老若是要錄,那李某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許老錄詩就好,至于李某的名字,不提也罷。”
許神醫(yī)沒想到李瞻的要求這么古怪,笑的胡須亂顫道:“難得李大人才華橫溢又如此謙虛低調(diào),如今像大人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好,老夫就依李大人所言以后李大人有事能用的到老夫,任意差遣老夫便是。”
因為這年代,凡是好詩都有人爭著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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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要署名,例如女皇帝寵信的一位詩人宋之問,為了把兩句詩占為己有,殺害了自己的親外甥劉希夷,那兩句詩便是著名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像李瞻這樣主動推脫的還是頭一次聽說,自然讓許神醫(yī)對李瞻越發(fā)的有好感。
李瞻松了口氣,虛榮心雖人皆有之,但想起馮君昭那個吝嗇的家伙,可是天天惦記著自己家的那幾幅字畫,一個奴婢換走了一幅歐陽詢;這要知道盜了他一句詩句,不知道要下手那一幅呢,想想就頭大。拒絕神醫(yī)的話那就更不敢說了,得罪神醫(yī)便等于跟自己的命過不去,這種傻事他可不干。李瞻想趕緊歸到正題上,笑道:“不說詩的事了,喝酒,劉兄若是嫌牢里的酒不好,我便讓典獄再去買些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