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道大出血,準備手術。”
一個熟悉的聲音幽幽的傳來,緊接著,眼前現(xiàn)出兩三個白大褂的身影,一個女醫(yī)生小心的說:“喬主任,這種普通病人還是交給我們做吧,您確定”
“我來吧。”
這個男人的輪廓雖然模糊,但磁性的聲音卻總讓人勾憶起什么,杜小希努力睜開眼睛,卻被疲憊壓的不堪。
恍惚間,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杜小希,女,二十四歲,未婚。”
未婚兩個字眼跳進杜小希的腦海,像一只蟲子一樣撕咬著她的神經(jīng),多么諷刺啊她本來已經(jīng)結婚兩年,卻從陌生人的口中跳出未婚二字,如果是以前,她本可以反擊:我的老公是江寧,江氏集團的董事長,在魯市很少有人不知道他。
當夢想崩塌的時候,謊言接踵而來,一幕幕過往,像掉落在地上的玻璃,支離破碎的呈現(xiàn)在杜小希的面前。
認清現(xiàn)實吧
“小希。”
病房門外突然走進一個鬢角發(fā)白的女人,她穿著樸素的衣服,眼角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
距離上次見面只不過隔了一個月,杜小希忽然發(fā)現(xiàn),母親好像又蒼老了不少。
“媽。”
她張開口,就被杜母示意休息不要說話,她挨進女兒,低聲說:“我都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不管怎樣,都有媽陪著你。”
無限的委屈,糾葛在心中,杜小希就算再無助,再難過,也不想在母親面前流露出來,看她的樣子,明顯是已經(jīng)承受了很多。杜小希靠在病床,發(fā)白的雙唇抖動著,她微笑著說:“江家告訴了你什么”
“她她們說你生不出孩子,江寧打算離婚,因為當初你們沒有辦結婚證,他打算給你一筆錢作為”
杜母話未說完,房門戛然被人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衣裳光鮮的貴婦人,那人沒好氣的哼了聲,抬聲就道:“你養(yǎng)的好女兒,干出的好事,還有臉找我們要錢”
杜母嚇了一跳,慌忙站了起來,怯怯的叫了聲親家母來了。
杜小希氣的渾身發(fā)抖,礙于做完手術,虛弱之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女人撒野。
“你的瘋女兒,把江寧的頭打傷,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縫針,如果我報警,你們都得去監(jiān)獄蹲著”江母憤懣的道,“我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沒有告你犯罪,是施舍你,從此往后,你們杜家和江家絲毫關系沒有,還有,杜小希,如果你膽敢糾纏著江寧,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完了”
江母一怔,發(fā)現(xiàn)杜小希仿佛換了個人似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慍怒,更是風輕云淡的看著自己,好像剛才自己那番話是對著空氣吹的。
“這里不是江家,說完了,就趕緊滾,免得弄臟了地板”
“你。”江母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的道,“杜小希,你離開江家,我看誰還敢要你,嘖嘖,你還真說錯了,這里就是江家的地盤,這家醫(yī)院有我們江家的股份,現(xiàn)在,我想該滾的應該還是你”
有錢,就可以任性,就可以妄為
沒錯
杜小希渾身一窒。
杜母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
杜小希張大嘴巴,任是她再怎么隱忍,也無法面對這一幕,豆大的淚珠唰的一下就落了出來,眸里的仇恨像火苗一樣,一旦點著,便撕裂般瘋狂燃燒,她看著母親,再看下那個恨不得把她踩死在腳下的江母,忽然間,明白了什么。
兩年前,杜小希和江寧走近教堂,同天,江氏集團的股票大增,業(yè)內(nèi)都在瘋傳江氏集團是上市公司中最有人情味的集團,而現(xiàn)在想來,他不過是利用多年前江父的遺言作為噱頭,來挽救瀕臨破產(chǎn)的公司危機,大打人情牌,重新扭轉資本輸入。
短短兩年,人性的嘴臉,便暴露無遺。
兩人連結婚證都沒辦過,至始至終,她都是名存實亡的路人,不,是一枚棋子
“好了。”
輕描淡寫的一個詞語從進門男子的口中傳出,卻夾雜著不怒自威的聲勢,他穿著白色的醫(yī)生制服,英氣煞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黑色的眼眸深邃而又逼仄,一米八五的完美身材站在那里,像一堵堅硬的巨石,讓人心驚膽戰(zhàn)
。
杜小希扭過頭,從那個醫(yī)生的身前移開,她強自走下床,將杜母從地上攙起,既然這家醫(yī)院也是江家的,那她確實沒理由留下,江家兩個字已經(jīng)讓她惡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