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肖雄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右臂有些發(fā)麻,隔著單薄的被單滿是軟軟的觸感。
嗯?還有一些濕意。
抬起頭看了看,肖雄無奈苦笑。
原來小護士清婷趴在了病床邊睡覺,自己的右手被她當做了抱抱熊摟著,此刻睡得正香呢,嘴角還流著口水,弄濕了一片被單。
手臂雖然發(fā)麻,可那觸感卻是十分清晰的。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有料!肖雄想著,總覺得有些不適應,不自禁的晃了晃右手。
清婷驚醒,睜開眼恰好跟肖雄對視在一起,粉嫩的臉蛋剎那通紅,騰地一下站起身手足無措:“肖先生,你醒了!”
當看到被單上那一片濕印子,更是羞得連脖頸都紅了。
“你怎么睡這了?”肖雄問道。
“我…”清婷支吾了下,說道:“黃老吩咐的,擔心你病情有變,讓我守著。”
肖雄掃了掃床頭柜的水盆和毛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謝謝你!”
“沒事,你還沒吃早飯吧!我給你買去。”清婷心虛的端著水盆落荒而逃。
實際上,昨晚清婷見著肖雄的半邊腫臉實在礙眼,就端著水盆用熱毛巾一遍又一遍的給肖雄做熱敷,結(jié)果把自己給累倒在病床邊上了。
瞧著小丫頭的背影,肖雄心里感動,他是醫(yī)生,結(jié)合消腫了的臉和水盆不難猜到清婷的所作所為。
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這么呵護吧?
前一世,他是孤兒,從小跟嚴厲的師傅學習,后來在江湖闖蕩又是獨身一人。而這一世,或者說那個肖家紈绔的記憶中,從小沒見過母親,父親管理家族生意無暇顧及他。
等待片刻,清婷沒來,周發(fā)平反倒來了。
“肖先生,昨晚還睡得好吧!”周發(fā)平虛偽的笑道。
周發(fā)平帶著副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那嘴角的笑容實在太假,肖雄連給個笑容都欠奉:“還好!周主任有事嗎?”
“是這樣的,肖先生的醫(yī)藥費已有好幾萬了。前臺幾次都想來催繳,可都被我壓下來了。”周發(fā)平說道:“不過這也壓不了多久,該交的錢總歸是要交的嘛!不過嘛…”
周發(fā)平話音一轉(zhuǎn),又擠出些生冷的笑容道:“不過只要你幫我在黃老面前解釋幾句,我可以幫肖先生墊付這筆醫(yī)藥費,你看怎么樣?”
昨天,他在黃老眼中的印象算是全毀了,可憐周發(fā)平還想著追求那老頭的孫女,成為人家的孫女婿呢!他當然要盡力挽回了。
周發(fā)平思量半宿,覺得關(guān)鍵還在肖雄這兒,只要肖雄說上那么一兩句,自己再當著黃老的面道個歉,這個事估計也就能過去了。
肖雄心中冷笑,淡淡道:“你這算威脅嗎?抱歉,我這人最是受不得人威脅。不然我一緊張,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全給說了。”
“這怎么就是威脅了?”周發(fā)平心中暗怒,他身為外科主任,多少病人給他送錢送紅包來討好,沒想到自己降低姿態(tài)來求人居然碰了個冷釘子。
但是想到成為黃老孫女婿的好處,周發(fā)平還是將火氣強壓了下來:“這個世界上,不就是你幫我,我?guī)湍懵铮慷鄠€朋友也多條路嘛!”
“這么說算是一場交易咯?”肖雄抬了抬眼皮,冷言吐道:“對不起,我從不與沒有醫(yī)德的醫(yī)生和沒有良心的人做交易。”
“你怎么說話的呢?”這下,周發(fā)平忍不住了,抬手指道:“你把話說清楚點,誰沒有醫(yī)德,誰沒有良心了?我是來幫你解決眼下困難的,你別不知好歹。”
肖雄哼道:“哼!手術(shù)過程時停止手術(shù),這算不算沒有醫(yī)德?怕無人負責,擔心自己前途,拉自己的同事下水這算不算沒有良心?”
兩世為人,現(xiàn)在的肖雄可不是那個只知吃喝嫖賭的紈绔,周發(fā)平安的什么心思閉著眼睛也能猜個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