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樓梯口,忽然一陣風(fēng)似的上了一伙人,走在前面的麗君躲閃不及,被來人撞倒,我驚叫一聲,忙去攙扶。
貓兒慌了神,指著來人厲聲喝斥道:“大膽莽夫竟敢沖撞我家公公子,該當(dāng)何罪”
來人正是剛才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的突厥人,為首的那人見一個中原小女娃竟然擋著他的路指著他喝斥,嘴里不知說了句什么話,是突厥語,我們都沒聽懂,然后就看到他像拎一只小貓一樣,把貓兒從樓梯一把扔到了大街上。
貓兒滾在地上,嘴里慘叫連連,這樣的高度扔下去,恐怕至少要骨折了。
我們?nèi)藝樀泌s快沖下去,扶起貓兒,但貓兒已經(jīng)痛得直不起身子,我與麗君已經(jīng)慌得六神無主,只知道抹眼淚,狗兒這一年來跟著我在宮里橫行慣了,又是我們四個之中年齡最長的一個,雖然面對比自己高大幾倍的突厥人心里有點犯怵,但仗著我們的身份,仍然憤怒的指著那個突厥人喝道:
“大膽,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我們是”狗兒話未說完,就見那氣急敗壞的突厥人從腰后取出了一根長鞭,鞭繩足有我的胳膊粗,徑直向狗兒掄來。
伴著鞭子呼呼掄來的風(fēng)聲,狗兒早已嚇呆了,我也嚇得捂住了眼睛,那樣粗的鞭子掄下來,狗兒不被活生生劈成兩半才怪。
許久,我把手慢慢移開滿是淚水的雙眼,怕看到狗兒被鞭子抽到的血淋淋的一幕。
狗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我要看到的鮮血,鞭子沒有抽下來,而是被一個人握在手中,我抬頭看,馬上的握鞭人一身戎裝,身姿挺拔,他的眼光正好瞥過來,與他對視的那一刻,我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狼狽,驚恐、害怕以及哭花了的臉,看在他的眼里,不知會作何感想
我就這樣仰視著他,似乎被人下了定身術(shù),直到他轉(zhuǎn)過臉去,和那個憤怒的突厥人講話,我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掏出手絹擦了下臉。
麗君則已飛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叫著:“廣哥哥,他欺負我們,嗚嗚嗚”
楊廣跳下馬,拍了拍麗君的背,沒有說話,轉(zhuǎn)爾對那個掄鞭人道:“突厥來的朋友,為何對我朝臣民如此粗魯”
那個突厥人本就年輕氣盛,以為一鞭子下去肯定可以把這幫南朝小娃收拾了,哪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被人活生生接住了鞭子。
突厥人性急,再加上竟然被人捉住了鞭子,實在大失顏面,嘴里罵了句什么,準(zhǔn)備與楊廣動手,他身后一個年齡長些的,像是他們頭領(lǐng)模樣的人用夾生的漢語喝道:“阿爾木,住手”
大約是看到楊廣衣著不凡,至少也該是大將軍之輩,突厥人的頭領(lǐng)制止了阿爾木的反擊,走到了楊廣的面前,操著生硬的漢語趾高氣揚的說道:
“這位將軍,烏爾加受啟民可汗指派,前來大隋朝見天子,一路上與部下快馬加鞭,已是累得人困馬乏,正要休息一下,卻被這幾個人攔住了,生了些誤會,阿爾木只是想小小的懲罰一下他們,并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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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君聽烏爾加如此解釋,把自己的責(zé)任推的干干凈凈,那樣丟貓兒,并差點要了狗兒的命,居然能被他說成只是小小的懲罰一下,氣就不打一處來,仗著有楊廣在,哭訴道:
“廣哥哥,他胡說,貓兒已經(jīng)被他摔的爬不起來,狗兒也昏過去了,若不是你早來一步,恐怕君兒也沒命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