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程阮,總是怕這怕那,現(xiàn)在就算跟霍子瀟一起沖破這窗戶跌下去,也不覺害怕了。
要死一起死。
這句話在她心里,像一道背景音。
當(dāng)一個人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時候,或者,已經(jīng)退無可退的時候,也就沒什么可怕的了。“我說錯了么?”她挑釁著霍子瀟。
霍子瀟低聲道:“剛才聽你說,最擅長引誘男人,我以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很想見識見識。”
那不過是程阮說給妹妹的一句氣話,沒想到被他聽到了。
程阮臉色緋紅,望著他的目光卻絲毫不回避,從他雙眸,落在他唇上,輕聲問了句:“但你還行嗎?”
霍子瀟身子往前頂,低笑:“開什么玩笑。”
她兩句挑釁,早就讓霍子瀟重振了旗鼓,也正想再證明自己一次。
她踮腳,湊近他耳朵:“那就在這吧。”
霍子瀟眉頭一挑,幾分詫異,但他什么都沒說,直接翻轉(zhuǎn)過她的身子,熱熱的吻落在她后頸,熱熱的他也卷土重來。
程阮從來沒有在這樣的高度,也沒有在這種情景下,欣賞過海城的夜景。
就像站在懸崖邊,既危險,也有極致的風(fēng)景。
盡管整個人都在他掌控之中,在隨著他的節(jié)奏而起伏顛簸,但她仿佛第一次掌握了自己的命運一樣。
這最簡單的男女之愛,她以前躲躲閃閃,現(xiàn)在卻想要就要,不管不顧。
這一刻的快意,絕不只是單純的生理刺激。
程阮好像把多年來壓抑的情感都發(fā)泄出來了。
后來她主動地轉(zhuǎn)過身,環(huán)住霍子瀟的脖子,雙腿纏在他腰間。
從反光玻璃窗里,她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身上穿的那件大襯衫,被他扯開了領(lǐng)口,露出她半邊的肩膀,一頭長發(fā)垂下,隨著他而在空中擺動。房間里回蕩著不似她自己發(fā)出的聲音……
程阮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面,原來不再壓抑自己,這么痛快的一件事。
其實是幾年前的霍子瀟,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程阮。
她總是隱忍,總是不安,連最基本的欲望都要壓抑住。
她就像困在一個籠子里,有時候霍子瀟覺得,即使打開了籠子門,她好像都不敢出來。
兩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說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她從來沒有那么看過風(fēng)景,也沒有真正享受過生活。
享受,于她來說,是一種奢侈的體驗,也是一種罪過。
連與他在無人的海邊做愛,她都不敢大聲喊出來。
霍子瀟既心疼她,又替她著急。本想從此都帶她好好享受人生,偏偏她又玩了一場長達(dá)兩千多個日子的失蹤。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們重逢了,她以后的人生,都只會有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