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科洗不清了,然后是自己的工作。
程曼嘴上說著不嫌棄,可一字一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鄙視,且認定了她就是個失足女。
“我放棄學業(yè),去會所工作,是為了給你掙學費,出獄后去會所,一是很難找到工作,二是為了替你盡快還清那家人的賠償款。”她平靜地對程曼說道。
“是,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那種地方臟呀!”
“所以你也不相信我是干凈的。”程阮看著天花板上的射燈,眼睛被燈光刺得微微發(fā)疼。
從剛才開始,她就聽出了程曼話里話外都是在暗示一件事,那就是她在會所工作,等于她出賣了身體。
程曼嘆了口氣,為難地說道:“姐,我知道那種地方很難保持清白,所以真的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嘛。”
程阮笑了:“你倒是會寬慰人。”
“因為我知道你的無奈呀!”她話鋒一轉,“可是別人不知道,霍家人也不知道,他們都只知道你以前是個小姐,怎么可能讓霍子瀟把你娶進門呢。”
程阮看著落地窗上映射出來的自己的影子,潔白的大床,凌亂曖昧的房間,以及床上裹著被子,裸露出肩膀的她自己。
確實有幾分風塵氣。
再一細看自己的眼睛,那陰郁的目光里,好像還真的帶了幾分殺氣。
但是她真的沒想到,在妹妹的心里,她早已是真正的殺人犯,真正的妓。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彎腰撿起霍子瀟的襯衫,手機隨便丟在一邊,程曼的聲音暫時遠離耳畔。
然后她慢條斯理穿上霍子瀟的衣服,只扣兩粒紐扣,又從自己的包里拿出香煙和打火機,最后才撿起手機,放回耳邊,來到窗邊單人沙發(fā)上坐下。
她給自己點了支煙。
當程曼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望向窗戶。
有時候穿過玻璃窗,俯瞰海城夜景,有時候又把目光收回,落在自己的倒影上。
“姐,你在聽我說么?”
“嗯,聽著呢,”程阮淡淡地回應著妹妹,點了點煙灰:“那你覺得霍家人能接受你么?”
“當然,我救過霍老爺子,又是斯坦福大學的博士,身家也清白,所以霍老爺子才會安排我和霍子瀟見面啊。”“可是霍子瀟喜歡我,不喜歡你,怎么辦呢?”
或許是成長的過程中,程阮有過無數(shù)次對程曼的成全和禮讓,以至于讓程曼不再拿她當人看,而只當成了她程曼輝煌人生的背景板。
所以當程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曼也絲毫沒有察覺出程阮的不滿。
程曼想了想,說霍子瀟對姐姐還有感情,可能只是一份意難平,不一定是真的喜歡。
因為當初霍家人就反對過兩人在一起,霍子瀟不惜和家人斷絕關系也要和程阮好,只是沒想到最后反而被她甩了。
如果當初家里人不反對,霍子瀟真的和姐姐在一起了,結婚了,過到現(xiàn)在,沒準兒也要分道揚鑣了。
為什么呢?
因為受教育程度不匹配,兩人很難有共同話題,一天兩天靠著新鮮感和熱戀的激情,可以忽略這層隔閡,時間久了,肯定會發(fā)現(xiàn)問題。
程阮撇撇嘴,“我看也未必,畢竟我這種淪落過風塵的女子,最擅長的就是誘惑男人,其實不需要太高學歷也能和他共鳴。如果厭倦了,那我就再想別的招數(shù)唄,男人嘛,就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