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安冰雪配合地虛弱呼喚,搞得真是受害者似的。
卓凌晚逼著自己忽略這幅足以讓她發(fā)瘋的畫面,嘲諷地扯起了唇角:“安冰雪,要不要我給你頒個最佳表演獎?”
“非要搞到大家相看生厭才甘心嗎?”回答她的不是安冰雪,而是曲子恒。他的嗓音又沉又冷,眉眼里已寫滿了對她的深深厭倦。
眼睛一脹,淚水差點滾出來,她用力咬牙,方才止住。
“我是來找安冰雪問報導的事的。”她最終選擇直接說明來意。
曲子恒沉了臉:“報導我也看了,卓凌晚,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不自重了?”
原來他也看到了,卻連一聲都不曾問她!卓凌晚的心再被狠狠刺傷。
“凌晚以為事情是我說出去的。”安冰雪輕飄飄地加了一句。
曲子恒的表情再度難看,眼神也格外銳利:“為什么不好好檢討自己,只把錯攤在別人身上?”
高度相同的話!昨天,她也是如此對莫辰逸說的,從她嘴里吐出來時只有暢快,今天輪到自己,全是委屈。
“為什么問都不問就枉下定論?”她顫著聲腔開口,只想為自己保有最后的尊嚴。
曲子恒卻是一臉堅定:“我相信冰雪,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他說的所有話總結起來只有一個意思:安冰雪是不會犯錯的,錯的永遠只可能是她!
再談下去已毫無意義,卓凌晚只能轉身離開。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娘家。自從結婚后,她便和曲子恒搬到了半山的別墅,再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與父母的關系不咸不淡,偶爾通通電話,有空就回家一起吃個飯。
父親卓成商沒在家,只有母親余文致在。想來她還不知道報紙上的事,看到她到來,只微挑了一下兩道修剪精致的眉:“來得正好,藥該吃了,我還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她親自上樓拿來了一粒小小的藥丸遞給卓凌晚。圓圓的褐色顆粒落在掌心,散發(fā)出來的全然是諷刺的光芒,提醒著她,不管外表有多少變化,骨子里,她不過是個男人。
這是促進雌性激素的藥,余文致每個月都要親自送到她手上,親眼看她吃下去才會放心。因為,一個月不吃,她就有可能顯露出男人的特質來。
她聽話地將藥咽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刺激得她的眼淚都滾了出來。她知道,真正讓她流淚的不是藥,而是現實。
好一會兒,她終于出聲:“媽,我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