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縣白家院門緊鎖,沉寂的深宅大院如一潭死水。
風乍起,揚起門口厚厚黃紙錢。
有人說,白老爺從大牢里出來就沒氣了,是用棺材給抬回來的。也有人說,這白老爺子有神功庇體定然無恙。然不過三日,門上就掛起了白燈籠。
白家世世代代居住在紅河縣,有財有望。可就在二十年前,白家長子與妻在歸途中遇刺身亡,白家的后代就剩下個女童,可惜了這些年攢下來的基業(yè)
“讓讓...讓讓...”人群后面?zhèn)鱽泶叽俾暎惠v英國產(chǎn)的小汽車歪歪扭扭的爬了進來。大家對這洋人的玩意兒都有些懼怕,紛紛退后讓出一條路。
前面兩排家丁開道,坐在副駕駛位的司機拍了下大腿終是忍不住。
“少爺,還是我來...”
“你懂個屁”
聚精會神開車的少爺沖后排座一個扭頭,登時車門開了,司機被丟了下去。
車停了,一只嶄新冒光的皮鞋踏了出來。修長的腿、筆挺的白色背帶西褲一看就是有錢人家見過世面的少爺,豈是圍觀的泥腿子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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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大家看到是誰,少爺已經(jīng)被他的家丁們簇擁著進了白府。雖沒見到人,可都知道這是金家的車這么招搖而來的,必然是金家的二少爺,金滿堂。
金滿堂不等人通報,直接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素白,紙人紙馬幾乎擺滿了院子。
大堂的門開著,一口漆黑的巨棺赫然擺在正中間。兩盞長明燈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突突的燃燒著,棺材跪著的那個單薄的身影,不正是他的未婚妻,白芷
要說女人俏,就得穿身孝。
此話甚是有理
金滿堂摘下墨鏡整理下領(lǐng)帶,做出一個自認為風流瀟灑的姿勢從旁邊的小廝手中扯了個物件。只聽“嘶”了一聲,他甩手就給了家丁當頭一拳。
“吊喪用玫瑰嗎你老子死了送鮮花啊”
金滿堂低吼了一聲,家丁抱著頭委屈著,西洋不都是這樣的做派嗎來之前他還特意請教了三小姐。后面一個機靈的小廝見況遞過來一打紙錢,金少爺甩了甩手,這才接過去走進了靈堂。
“白芷妹妹,節(jié)哀順變啊”金滿堂的表情似哭似笑,難看至極,他還不會偽裝。
白老頭死了,他心里就是高興
這些年白芷妹妹出去讀了個洋學堂,一直在吵著悔婚。白遠道那個老頭子雖未同意,可在他多次前來提親都沒有得到準確的答復,也不知道這老頭子兜子里賣的是什么藥。如今這老頭子不在了,白芷還不得遵循長輩定下來的婚姻,乖乖嫁給他。
可跪在靈前的白芷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機械的將手中的紙錢一張張的扔進喪盆。
“白芷妹妹...”
“噓”
白芷揚起臉,一雙勾魂眼,玫瑰瓣似的唇,放在她清冷的面孔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魅惑。
這小妮子從小就漂亮,越長越仙了。
“你來干什么”十六歲的女孩兒,聲音稚嫩。
“我來提親”金滿堂說完就后悔了,剛才一激動,嘴上沒把住門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白芷聽完顯然沒多大反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讓他回去
“白芷妹妹,我是想要幫你把白老爺體面的送走”金滿堂不懈的解釋著,白芷懶得與他計較,用手指了指靈堂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