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這不是陳大才子么?當初是誰說的混不好不回來了?這是怎么著了?聽說還是被人家給踹了?哈哈,真是笑死個人了!”
陳北背著一個大包裹剛剛走到村頭,只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然后,陳北的腦袋嗡的一下炸了。
臉更是火辣辣的疼,雙拳緊攥,越發(fā)的用力,指尖甚至已經深陷進了肉里,透出絲絲血跡。
而那刺耳的聲音,正是從幾個與陳北年齡相仿的小青年嘴里發(fā)出的,他們都是河村人,屬于神農架下的一個小山村,世世代代居住于此,多少年了從沒有人從這里走出去。
也許陳北是唯一的一個,但那也不過是一個笑話。大學相戀多年的女友,和有錢的禿頂司滾床單去了,也是說,陳北光榮的成了一個挨踢男,含恨失意之下,不甘也好,無奈也罷,他只能選擇回到家鄉(xiāng),拎起鋤頭——種地。
可更糟的是,這一消息不知怎么的,竟然傳回了村里,這讓陳北那塊還未愈合的傷疤再一次生生被揭開……
“傻逼玩意,學習好有什么用?當初你不是瞧不起我們嗎?現在我們早已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而你呢?”
“是,八成還是個處吧?”
“傻子,回家吃奶去吧!哈哈!”
……
面對往日同伴的瘋狂嘲諷,陳北所能做的只能是低下頭,他又能做什么?喝了十幾年的墨水,讓他成了一個百無一用的窮書生,根本手無縛雞之力,也許連和人家干一架的勇氣都沒了。
硬著頭皮,陳北回到了家里,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陳北第一眼看到的是母親那張蒼老的臉,還有那斑白的頭發(fā)。
“媽,孩兒不孝,我……回來了。”
陳北此番話說出了太多的不甘,也把陳母所有的疑慮給堵在嘴里。
父母永遠都是孩子避風的港灣,陳母也不在去追問兒子是怎么回來的,一把將陳北的腦袋抱緊了懷里,哭著安慰起來:“嗯,回來,回來好。”
母子兩人真情流露的交流了一番之后,還未等陳北問起,陳母卻說道:“小北,你回來了,可是你爸他,他……”
“我爸他怎么了?”陳北聽陳母說起父親來支支吾吾的語氣,頓時神經一陣緊張,連忙急促的問道:“媽,不用怕的,現在我回來了不用怕了,你倒是說啊……”
只是陳母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只能抬起顫巍巍的手指,指向了里屋的方向……
然后,陳北聽到父親那熟悉又有些威嚴的聲音,冷冷的從里屋傳來,“哼,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老子不是一條腿殘了么,倒是你這個豎子,不好好給我扎根外面,回來干什么來了?真是老祖宗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陳父是一個怎么樣的人,陳北心里誰都清楚,陳父表面說的輕松,其實心有些怎么的無奈和苦楚,陳北感同身受。
“撲通一聲!”
當陳北看到父親手扶著一條腿,無助的躺在床的時候,陳北再也忍不住,一頭跪倒在了他的身前。
“爸,媽,孩兒不是人,孩兒不孝,現在我回來了,我要改變這一切……我……”
“你,你什么你?混賬玩意,你堂堂一個大學生,不好好在外面闖蕩出一片天地,你回來干什么?你是能種地,還是能把老子的這條腿給治好,你你,你什么也不能做,你是一個廢物,廢物你知道么?”
陳北還想再說些下去,卻被脾氣火爆的陳父一番話直接給噎了回去,然后陳父又情緒激動的咆哮了一通,隨后倔強的別過頭去,假裝睡著,再也不理會陳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