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琸看著不遠處隔了兩座院落的小院里,一個緋衣少女正興致高高的蕩著秋千,哪怕是有些距離,姜琸似乎也能看到她一臉燦爛明媚的笑容。
他一直看著,直到那少女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跳了下來,竄到了院子回廊中,身影消失了,他才頓了頓,轉(zhuǎn)頭看一直單膝跪地的暗衛(wèi),問道:“都安排妥當了?”
暗衛(wèi)沉聲答道:“是,紅影已經(jīng)進了白家,那溫習元的表妹也已經(jīng)入了昌州城。屬下還察覺白二夫人也正在查溫家舊事,這事是否要通過紅影之口讓白二夫人知曉?”
姜琸的右手拇指不自覺的敲了敲劍柄,嘴角帶了抹笑意,道:“嗯,很好,后面的事讓白二夫人主導,你們看情況幫忙和推進就可以了。”
暗衛(wèi)應諾,無聲退下。
他的目光重新又調(diào)回到那處宅院,看著那空空如也的秋千,心里竟不禁也有些空空的。
他微嘆了口氣,怕自己真是對那小丫頭動了心思,亦或是早動了心思而不自知?不過他是直取之人,對任何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人或物都不會去找些無謂的理由退避,既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思,她的事,他自然不會旁觀。
這宅子是他以前置下的,他每次回蜀地都要去慈山寺,便就在離慈山寺最近的昌州城置了一宅子,附近也都是這昌州城非富即貴的人家,先前那院落便是白同知白家的院子。
他向來喜歡比較高的地方,這樣看得清也看得遠,因此他這院子里的房子便也起得比旁的多上了兩層,如此周邊的景致和院落便盡入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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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溫玉菡說是過了中秋去尋靜姝說話,只是自中秋那日在知府夫人家說過話后,溫家母女就有了些異樣心思,溫夫人還想著等等看這幾日白夫人可會趁節(jié)禮有些動靜有所表示,便也約束了女兒讓她暫時別去尋靜姝。
而此時白家的確有些動靜,但卻并非是溫夫人所期待的那種“動靜”。
剛過了中秋,白夫人陳氏用慣了的人伢子就給陳氏送來了一批小丫頭供她挑選,此時正值北地旱災,有不少北地的災民逃到了蜀中來,這送來的小丫頭有的是父母過來后想賣了女兒安家的,也有因著受災直接就已經(jīng)成了孤兒的。
陳氏挑了七八個小丫頭,然后再讓女兒在其中挑選。
因為想著能早日得用,靜姝便選了兩個年紀稍大些的,一個十三的名喚阿秋,另一個十四名喚小影的,又分別改了名叫秋蕊和冬影。
其中難得的是那名喚冬影的丫頭,其父親原是個鏢師,她自己也會些腿腳功夫,還認得些字,人也機靈利落。
原先這丫頭家在北地家境還尚可,可惜遭了災,便隨了父母一起從北地逃荒過來的,只是她父親在逃來的路上因仗著有些功夫,入深山狩獵被猛獸咬傷不治而亡了,接著弟弟也病死了,母親接連受噩耗受不住也病倒了,后來這一路還都是她護著母親到了蜀地的。她賣了自己就是希望主家能給母親治病及一個容身之處。
這對白家來說自然沒什么難處,要了冬影之后,便送了她母親去了附近的莊子上養(yǎng)病,也跟她說了,待她娘病好后,可自行決定去留,留在莊子上,或者住到白府來做些簡單的活計皆可。
只是可惜的是可能接連喪夫喪子,一路又是奔波流離,冬影母親的身體本來就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及至看到女兒跟在了白府大小姐身邊過得還不錯,熬了一個月后便也過世了,這且是后話。
且說冬影到了靜姝身邊不過兩日,就對靜姝說有事回稟,卻是她聽碧蔓偶然提及自家小姐和那城西溫家的親事,不由得大驚。
原來冬影一路從北地過來,途中還救了一名少女,名喚周蘭月的。
這周蘭月父母雙亡,也是從北地逃過來昌州城投親的,身邊只帶了一個老仆婦,說是她母親的乳嬤嬤。
她們一老一弱,途中被冬影所救,一路便和冬影同行至昌州城,一開始周蘭月也未言明自家親戚是何人,及至昌州城分別之際,她才告知冬影她要投的是她舅母家,她還和舅母家的表哥自幼便定了親事,而這舅母家便是昌州城城西的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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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夫人的壽宴便是在中秋節(jié)過后的沒多幾日,溫夫人已打算過了九月重陽節(jié)便啟程去京中,這日壽宴她便請了幾家有些來往的夫人到家中吃酒。
溫習元在昌州城中也算是名人了,又和白同知家的小姐定了親,溫夫人的社交也水漲船高,來往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