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輕塵眼中一抹冷意閃過,高山流水正是她最近新練習(xí)的曲目,看來她已經(jīng)有所動作。
“姐姐,姐姐,外邊不知是誰如此有意境,彈奏得真真好聽,可惜青矜不擅音律,姐姐可否告訴青矜這首曲子的名字”魏青矜揚起一抹笑,一臉期許地看著魏輕塵。
“高山流水。”魏輕塵一字一頓地道。
“姐姐,既然你知道這首曲子,想必也會彈奏吧只有古琴的聲音好單調(diào),姐姐與墻外之人合奏一曲如何”魏青矜一拍手,興奮地道。
“高山流水可是覓知音的曲子,我初初接觸這首曲子,就不要在這里惹人嫌了。”魏輕塵轉(zhuǎn)身沿著來時的路走去,“走吧,不要再此吵擾,擾了撫琴者的心神。”
魏青矜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魏輕塵已走出好遠。
魏青矜看不到的地方,魏輕塵緊緊地攥住拳頭,這一世,果然不出所料,司馬佩也提前出現(xiàn)了。魏輕塵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她與司馬佩真真算得上是琴瑟和鳴了,連他最微小的動作她都頗為諳熟,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當(dāng)他彈琴之時,每到尾音,小指必定翹起,所以尾音必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
“當(dāng)”一聲響,墻外琴聲戛然而止,琴弦崩斷的聲音如此地清晰。
“姐姐,姐姐”魏青矜心中一跳,回過神來,連忙提著裙子追了上去。
“見過大小姐,司家公子前來納采,老爺請小姐前廳一敘。”掃紅站在花園門口,見魏輕塵從花園內(nèi)走出,忙停下腳步,躬身道。
魏輕塵腳步一停,轉(zhuǎn)身看向了掃紅,左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右手掌心,掌心光滑如脂,沒有一絲瑕疵。魏輕塵輕呼一口氣,這并不是司馬家,而是魏家,她還沒有出嫁,甚至沒有見過司馬佩。
“我這就去。”魏輕塵腳步一轉(zhuǎn),朝著前廳走去。
“姐姐,姐姐,你走得好快,青矜終于追上你了。”魏青矜微微傾身喘息著,有些埋怨地看著魏輕塵。
“我要去一趟前廳,你先回去吧。”魏輕塵看也沒看魏青矜,徑直朝著前廳走去。
“姐姐,我同你一起過去吧,反正橫豎無事。”魏青矜連忙快走幾步,跟上魏輕塵的腳步。
魏輕塵側(cè)目看了一眼魏青矜,也不知道欒煙麗從哪里聽說來的傳言,說是京城中貴女都流行裹纏三寸金蓮,非要將魏青矜的腳纏上,適才沒跑幾步,魏青矜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面色潮紅,商戶人家的女兒總要出門做生意,她并沒有覺得這小腳多么搖曳生姿,反而諸多不便。
魏輕塵腳步絲毫沒有放緩,掃紅跟在魏輕塵身旁亦是疾步,魏青矜有些吃力地跟著二人。見二人沒有等她的意思,咬了咬牙,忍著腳底傳來的刺痛,快步邁著小腳。方才掃紅說話之時,她沒有聽到,不過既然掃紅來找魏輕塵,必然是司凌來了。想起司凌潘安之姿,魏青矜心里一漾,似乎腳底沒有那么疼。
偌大的前廳中,主位上端坐著滿臉笑意的魏鶴鳴,在魏鶴鳴下首,坐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冰人,李冰人也算是邯鄲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官媒,難得司凌請的動她。司凌坐在冰人對面,一身墨色豎褐,頭上簡單地釵著一支墨玉簪子,腳下放在一張豎弓和一盒箭,箭頭卻是被去掉了。而在廳正中央,兩只大雁翅膀和鳥喙用紅色緞帶緊緊地捆著,瑟瑟發(fā)抖地靠在一起。
“承蒙世叔不嫌,小侄心中惶恐,自覺木雕大雁不能表小侄對大小姐的愛慕之心,特帶著弓箭進入林中,獵得兩只活雁。”司凌舔了舔唇角,有些赧然道:“大雁膽子小,小侄擔(dān)心放在小侄家中受了驚嚇,馬不停蹄地趕著送了過來。”
魏輕塵走進廳中之時,聽到的就是這樣一番話。
魏鶴鳴抬眼見魏輕塵走了進來,忙笑著道:“輕塵快來。”
魏輕塵不急不緩地走上前,一一行禮。
“這就是魏家大小姐吧果真是相貌昳麗秀外慧中,怪不得引得司家少爺滿山遍野跑著打了兩只活雁,說是木雕不能體現(xiàn)他的一片癡心。”李冰人掩唇笑道。
“李姨真是折煞了輕塵。”魏輕塵莞爾一笑。
“姐姐,姐姐,你走這么快作甚”嬌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