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遲更,所以這次多寫了點,3000捂臉遁走
沈時笙從沒想過容汀能夠認出她。
前些日,容汀回門后又趕在中秋前夕歸府,她和幾個府內的侍婢只得守在門口提燈相迎,入秋夜寒,幾個女子凍得瑟瑟發(fā)抖,可又須躬身候著,被冷風吹了幾回,一個身子弱的侍婢竟直直栽倒下去,站在身旁沈時笙趕忙去接,兩人還未站穩(wěn),就見不遠處軟衾華轎,銀鈴脆響一路叮叮的送了過來。
容汀被攙下時,抬起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
直到翌日,她端著蓮子羹送進復季珩的書房,只聽一句“沈緒初”在背后幽幽傳來,她下意識剎住了腳步。
如果當初裝作聽不見那該多好,很久以后沈時笙止不住這樣想。
她回眸便見容汀揣著錦帕,從假山后娉婷裊娜地踱步上前。這王府的少夫人雖然面皮是笑盈盈的,可眼底卻不見一絲熱絡溫情,她將胸前的白貂小甲緊了緊,似乎甚怕風寒,而后放下手,看住沈時笙的臉,半晌才款款道:“昨夜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不想方才脫口而出,還真是你。”
“少夫人好。”沈時笙施禮請了個福,心中懸著一根微妙的線,墜著什么沉重的東西,牽引著她的惶惶不安。
“叫的真好聽,”容汀雙臂微張,慢慢轉了一個圈,云髻上的金步搖也隨她輕曳的身子左右擺動,金光閃閃,“不過,我更愿意聽你叫我,太傅千金。”后四個字,音極重。
“禮節(jié)如此,奴婢不敢擅亂。”她攥緊掌心,眼睛盯著自己的繡鞋,上面的月季顏色晦暗,亦如凋花破敗,“小侯爺?shù)纳徸痈灰藳觯具€要去送,若是沒事,奴婢先行告退。”
小侯爺
這三個字仿佛湖心投石,一擊濺起千層浪,容汀想起那一年皇上立太子為儲君,設宴群臣,她父親只是個小小的刑部侍郎,不掌重權不被重用。其實也無非是為了哄得龍心大悅而略有諂媚地獻策,父親讓從小善舞的容汀當眾獻藝,卻不想年幼的自己跳到一半,就因不勝膽怯而忘記舞步,呆立當場。而座下的沈緒初拉著沈祈你一句我一句笑得毫不掩飾,仿佛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臉上,即使再年少無知,那樣的尷尬與羞恥也是終身難忘。
她幾乎立刻紅了眼眶,卻不敢哭出聲。
因為自家官職不高于人,容汀比所謂的小姐更早的懂得了世態(tài)炎涼。她敏感而自卑,眼瞅著父親處處卑躬屈膝,即使受了氣也笑臉相迎,私下里卻將氣撒在自己與母親身上,她不是不恨,不是不怨。是以,她永遠也忘不了當自己悻悻地退回席間,連他父親都不愿正眼看她時,是南殊王府的小侯爺遞給自己一方絲帕,盡管面無表情,她卻認定世上再有沒比他更加好看的人。
“拿去擦擦臉,花貓似的。”小復季珩這樣對她說道。
多溫柔啊。
然,事到如今,父親取代了沈卓成為太傅,她已是身份尊貴的王府少夫人,可是這張熟悉的臉依然在提醒著她,沈緒初曾是復季珩未過門的妻子,沈緒初曾站在那樣的地方,把她的卑微的自尊狠狠摔碎。沈緒初給予她的羞恥與自卑,一刻都不曾忘記。
無論眼前的女人究竟是沈時笙還是沈緒初,她都無法克制那份從心底里漲起來得生厭與憎惡。她曉得自己有多愛復季珩,就有多恨沈時笙。因為沈緒初永遠是比自己更優(yōu)越的象征,可她竟然,還活著
她不能不恨,不能不怨。
“沈緒初,”容汀激憤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她勾唇笑笑,讓人寒栗,“當年多嬌嫩的千金小姐呵,如今,”她順手挑起沈時笙的下巴,指甲暗自使力,“也不知道,小侯爺還會不會在意你這張臉。”
沈時笙吃痛地后退一步,因還端著托盤,她騰不出手去擦掉被容汀指甲劃開的血,“少夫人,奴婢還有事。”
她匆忙轉身向后,容汀卻猛地將她拽了回來,失去手臂支撐的托盤連同碗羹一并砸下,碎成一片狼藉,“沈緒初你別以為如今的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讓你踩在腳下”容汀咬牙切齒地笑著,細妝過的臉露出詭異的艷麗,像是一幅森冷的面具。
沈時笙皺了皺眉,“奴婢是沈時笙,”她彎下腰撿起托盤,將瓷碗的碎片一瓣一瓣的拾起,“更何況我不記得,我與你還有什么過節(jié)。”
真可笑容汀仿佛聽見有什么聲音在凌空嘲笑著自己。她狠狠盯住沈時笙漸泛出情緒的臉,心里一氣,揚手就要向對面人的臉上揮去,卻聽不遠處聽嘎吱一聲,手被迫轉了彎,落在沈時笙的肩膀。
“瞧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容汀蹲下身,神色殷勤急迫,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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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笙的手指,“傷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