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黃昏鋪撒在潮漲的海波上,如同一片片黃金麥芽隨風波動。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良藥,仿佛也將石恒心中的苦悶沖淡。
石恒雙手坐起來,脫光衣服,只留一件內(nèi)褲,猛地往海崖下的大海跳。
五十米的高度對他而言輕而易舉,這樣的高度,他從七歲起就跳過了,幾年以來,更高的高度他都嘗試過。
游泳是他唯一喜歡的運動,因為游泳是他與父親在一起的全部回憶,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從父親臉上發(fā)現(xiàn)笑容,而不是醉酒后的雙眼通紅的燥惱。
因此他一直很喜歡游泳,也只有在游泳的時候,他能忘掉一切:寄人籬下的苦悶,被人奚落的落寞。
石恒只有落入海洋,閉眼感受海洋的溫暖,背靠著海中的黑巖海崖壁,雙手盡情打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透過海面的光逐漸少了下來,
石恒正打算浮起,身前不遠處突然卷起了一道漩渦,一股巨力不斷拉扯自己...不對,是拉扯著自己脖子上的藍珠!
此時海面上忽然亮起了兩道光:一紅一暗,而后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
“上面有人?”石恒暫且抵抗住越來越大的引力,扒著凹凸不平的黑巖緩緩上爬。
透過海面,他能看到有兩人御劍飛行于海面上對峙。
能御劍飛行的,只有五重天晬天境以上的修士能做到。
“御劍飛行?晬天境修士?”
石恒暗自吃驚,平時連個羨天境都見不著的海崖,今日怎么晬天境修士一個個接著來?
當下他伏身,躲在海面下觀察兩人。
左側(cè)的修士腳踏亮暗色光劍,周圍散布四柄劍,二紅二黃;右邊的修士腳踏暗色光劍,周圍同樣散布四柄劍,一黑一紅二青。
“風蕭子,你果真要和我搶這柄地劍?”
左側(cè)修士陰沉著臉,一臉的忌憚。
“是又如何?”風蕭子張狂道。
“我劍院可不是你一介散修可以匹敵的!”
左側(cè)修士冷哼一聲,言語中盡是威脅,比勢力,他完全不擔心,劍院在東陽王朝可謂一等勢力,而風蕭子卻只是一介散修。
然而單下他獨自一人,實力又低風蕭子一等——主要是風蕭子有一柄劍榜排行九百七十六名的清蕭竹劍,而他最高品的也不過是柄特品凡劍,根本敵不過。
因此與之為敵,實屬不智,可是,又能怎樣?
發(fā)出劍號,呼喚劍院的人?
屆時怕是地劍已經(jīng)不屬于他了。只是,與風蕭子一戰(zhàn)?
先不說他不是對手,再者,就是勝了,屆時也身受重傷!
左側(cè)修士臉上陰晴變化。
“哈哈,李磊,現(xiàn)在劍院的人在哪?在哪?”
風蕭子笑了起來,李磊的臉色卻越發(fā)陰沉。
“你屬相并無水屬,這海淵靈地孕育出的地劍是水屬,你要來何用?”李磊語氣越發(fā)低沉,目光頻頻看向海中的漩渦。
那道漩渦是海淵靈地的入口,這海淵靈地位于大陸東盡的海域,每千年一開,他曾在一冊古藉中得知,原以為只有自己一人知道這消息,來到海崖后居然發(fā)現(xiàn)風蕭子也到了。
眼下海淵靈地還未開,此番情景,正如兩虎爭食,雙方都不敢隨意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