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慢吞吞
地把手伸向口袋掏錢包。他希望在這個過程中,遲小敏能動了惻隱之心,放他一馬。可是這女人卻冷冷地看著他,還催促了一句:“你倒是快點啊,我的手都伸累了!”
郝仁好不容易掏出錢包,將其中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茶幾上,細(xì)細(xì)地點了一遍——四百八十六塊,還有三個一毛的硬幣。
郝仁很尷尬,又仔細(xì)數(shù)了一遍,還是四百八十六塊三毛。他訕訕地笑道:“不好意思,小敏姐,還差十三塊七!”
遲小敏手一劃拉,將茶幾上的所有錢都抓了過去:“記著,還欠我十三塊七啊!”
郝仁連連點頭:“是、是,小敏姐,有錢我一定還!要是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遲小敏點了點頭。郝仁這才狼狽而去。望著郝仁的背影,遲小敏的嘴角綻出笑意。
郝仁一邊往自己的房間里走,一邊禁不住的打自己的嘴。
“唉,我怎么就這么賤!平時一向灑脫,怎么在女人面前就喜歡裝b,悶騷男難道都是這個毛病?”郝仁站在窗前,無聲的自責(zé)。
這回,他是徹底的山窮水盡了。身上連半毛錢都沒有,看來,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要餓肚子了!
以后打死也不跟人瞎客套了,尤其是和女人!
郝仁一邊自責(zé),一邊把遲小敏的手機拿出來擺弄。他將自己的小卡放進(jìn)手機,再開機,很快就有來電提醒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一共八個未接來電,一個來自發(fā)小郝義,一個來自室友江濤,四個是單位的電話。還有兩個是遲小敏的,當(dāng)然這就不要回復(fù)了。
郝義是郝仁在福利院時結(jié)下的兄弟。
出生不久,郝仁就被發(fā)現(xiàn)腿有畸形,然后就被丟進(jìn)了龍城市福利院。他在這里生活到十八歲。
福利院的棄兒有很多,但是殘疾的只有四男一女。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很多健康的孩子都被人領(lǐng)養(yǎng)了,只有這五個總是沒人要。
沒有人要的孩子,也就沒有學(xué)名,起碼沒有姓氏。院長郝思家只好讓這五個孩子隨他姓,并且給他們?nèi)×舜筇枺来问呛氯省⒑铝x、郝禮、郝智、郝信。
郝義比郝仁小一歲。他的眼睛有毛病,郝思家花了好多錢給他治,病情總是反復(fù)。現(xiàn)在,郝義的眼睛依然是弱視。他眼里布滿了血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紅眼病。
為了維持視力,郝義一直吃藥,而且價錢還不便宜。四年前郝院長病故,福利院被福田街道辦接手,就把郝義的藥給停了。
郝仁主動這個擔(dān)子接了過來。他找到幾個畢業(yè)后在本地醫(yī)院工作的師兄、校友,托他們的關(guān)系,給郝義買了便宜的藥送去。
這次郝義打來電話,就是告訴郝仁,他的藥快吃完了。
接下來郝仁給江濤回電話。
十八歲那年,郝仁考上龍城大學(xué)的醫(yī)學(xué)院。因為窮,再加腿的緣故,他難免自卑,平時少言寡語。只有回到宿舍,在三個室友面前,才能展示他悶騷的一面。三人和他很對脾氣,知道他每日下課后還要拖著病腿打工掙生活費,就時常接濟他,其中江濤付出最多。
畢業(yè)之后,和郝仁保持聯(lián)系的也就這三個人。江濤與他通話最勤,雖然沒有什么大事,聊天打屁也很愉快的。這次也不例外。因為聊得開心,他本來想向江濤借錢,最后卻給忘了。
至于單位的電話,郝仁根本就不想回。他知道,給他打電話的一定是辦公室主任周長風(fēng)。那家伙欺負(fù)他腿有殘疾又沒有背景,老是讓他加班,還不給加班費,連宿舍也不給安排。
“我如今真氣在身,一定找機會給姓周的一點教訓(xùn)!”郝仁恨恨地想。
可是,眼前里,郝仁還要為今天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發(fā)愁。難道還要再給江濤打電話,讓他打錢過來?
郝仁正猶豫,忽然他透過樓上的窗戶看到遠(yuǎn)處街邊的一景,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