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然見她如此,笑意更加明顯,一字一句得說道:“二娘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誰能證明這字是我寫,誰又能證明我將這字給大日國你覺得皇上會相信他的皇后為了大日國的高官厚祿而放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還是他會相信你們夫妻二人早就圖謀不軌,意圖將大慶國的作戰(zhàn)機(jī)密告訴敵方,只為能換的金玉滿缽”
周敏和渾身一震,原先還存有希冀的光芒此刻暗淡下來,兩手不停來回搓著,額上汗珠比先前更多了,順著面頰往下滑落,她習(xí)慣性的想拿帕子去擦,卻看見李錦然看向她的眼神竟是帶著濃濃的仇恨,這樣的眼神令她后背一涼。
“錦然,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周敏和雙手抓住衣裙,努力維持鎮(zhèn)定,手卻一直不停的顫抖,見此景李錦然勾了勾唇。
“我們是一家人嗎”李錦然沖她疑惑的問道,在牢房里不急不緩踱著步子,噠噠噠的腳步聲與隔壁牢房的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讓本就手心一把汗的周敏和心里越發(fā)的忐忑不安,不待周敏和想要解釋什么,李錦然忽然仰天大笑,笑聲犀利無比,頓時讓周敏和毛骨悚然。
“周敏和”她大喝一聲,嚇得周敏和一個哆嗦,連瞧都不敢瞧她一眼。“誰害我顛沛流離,有家歸不得。誰三番五次對我下毒手,若不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巧妙躲開你的計謀,你以為我還能活到現(xiàn)在”
李錦然越說越激動,想起當(dāng)年自己是怎樣隱忍著周敏和一步步的壓迫,眼睜睜的看著在乎的人不得不離開。她以為不爭不搶,安安分分地做一個卑微的小人物,就能躲開她的打壓。她曾設(shè)想只要自己證明李府的家產(chǎn)她沒有半點留戀,她就會放過自己,她也曾試圖用家人這兩個字去感動她,以為她是有心的,誰知道她的心竟然還不如一塊石頭。不僅沒有被她捂熱,反而用最尖利的棱角將她傷的體無完膚。那是她的二娘,是除了母親之外,與她相處時間最長的女人,多少次想與她化干戈為玉帛,結(jié)果呢,結(jié)果只要自己稍微示好,她便一次次的對自己痛下殺手。
“錦然,我求求你。”周敏和跪趴著走到李錦然的跟前,臟兮兮的手扯住了她的裙角:“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一定重新做人。努力當(dāng)一個合格的二娘。”
李錦然聽著這番話頓時覺得像是聽見了笑話,一腳將她踹倒在地,用力過猛,她一個踉蹌,后腦勺磕在了石壁上,鮮血往外溢出,她連擦都不擦,再次爬到李錦然面前,朝她磕著頭,噗通噗通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不一會兒腦門上已是紅腫一片,再無往日雍容華貴儀態(tài)萬千的李府主母之姿,嚎啕大哭起來:“我錯了,錦然我真的錯了,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求了。你放過我,我?guī)е蠣敻袣g遠(yuǎn)走他鄉(xiāng),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李錦然冷眼旁觀她如今的低三下四,風(fēng)水真是輪流轉(zhuǎn),此情此景幾年前不就上演過么,只是那時的自己,連在她面前磕頭的機(jī)會都沒有。為了自己能活下去,那一晚跪在她的琉璃閣前整整一晚上,外面下著那么大的雪,連她的狗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襖,而自己呢,卻窮得只穿著件薄的不能再薄的棉衣,她的指頭都要凍僵了,嘴唇也變得青紫,可這一切都不在乎,只要能喚起周敏和哪怕一點點的同情心,可她呢,自己在門外站了三天三夜,她卻連個門都不邁,吩咐下人拿了一件衣服出來,那衣服是她的狗穿過不要的,隨便裁剪縫補(bǔ)就拿來給她穿,府上任何一個下人都不會比她過的更凄慘吧。呵在周敏和的眼里,她竟然還不如一只畜生。